鬼炙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
似乎这最后一句话,已经耗尽他最后的勇气。
容九怔住。
究竟怎么了?
水泽见她茫然不懂的神色,淡淡道:“等出去你们就知道了。”
“学院里的其他人呢。”容九收起灵石,问:“我们逃了出来,学生们现在怎样。”她想,水泽应当不会丢下那些人不管。
“在明昊来之前,院长将其他人送走了。由十位副院长护着,一起去了容城。”司天韵说道。
“你没走?”容九意外。
“我们为什么要走。”
流域的声音响在后头,即便身处在混乱空间,他依旧一脸惬然,躺在躺椅上,晃着椅子,右手打着节拍。
在他身周,有几头小兽在奔跑。
后头就是一片菜园。
而之前她来时,这里只是一片空地。
这是流域种的?
容九觉得很神奇,流域似乎也感觉到了容九的注视,他皱了皱眉,挥手间就要毁掉那一片菜园,司天韵将他的劲气化去,过来道:“好不容易种的,少糟蹋。”
流域哼了一声,翻过身去也不说话。
看样子,修身养性了不少。
容九顿了顿,还是说起了正事,“如果星云学院的结界都无法撑住明昊的攻势,那容城的结界能撑多久。”
“这就要看你男人了。”水泽淡淡道:“论当今法阵造诣,除却明昊,便是你家男人,至于这两个人谁能当第一,也许就要看这法阵了。”
容九心头一沉。
因为破阵总比起阵易。
“他破不了。”白凌淡淡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先出去。”
“怎么走?”
水泽瞥了一眼流域道:“明昊是冲着他来的,匆忙之下,我只能粉碎了入口,冲进了混乱空间,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方向。”
容九记得,之前司天韵提过,星云学院的位置特殊,是水泽亲自找的,所以除却三个出口之外,其他地方皆是混乱空间,不知道连接向何处。
一旦进入,必然迷路。
如今他们已经在空间漂流了近半个月,若是飘得太远,进了星域,想要回到敖龙大陆只怕就更难了。
“通讯灵石还能跟轩辕晟联系上,就说明还没有离开敖龙大陆。”司天韵说。
这倒是让容九放心了。
“阿凌,你觉得呢。”
白凌说:“别担心,总能回去。”
司天韵道:“现在只能试试能不能感应到附近的传送阵,若是幸运,就能从传送阵入口回到现实。”
“想要回传送阵,也要先找到空间通道,再穿越壁垒,你们以为那么简单啊。”流域嗤笑一声。
三人都没管他。
这熊孩子。
但他的话也是事实,他们只能先操控这一座小院,在混乱空间里寻找到最近的空间通道,而容九也知道,水泽为了能维持这一座结界力量,已经消耗了不少。
容九跟白凌便接过他的任务。
几个人轮流替着。总算缓解了水泽的压力。
而后他们循着白凌所指的一个方向,一直行走,希望能顺利地碰到空间通道。
流域专心伺候着他的菜园子,也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耐心去种菜,司天韵眺望着他的背影,轻笑说:“我母亲去世前,最后吃的菜,就是他种出来的。也许,他记忆里最幸福的日子是在以前的村子里吧。”
容九问:“你们住的地方是不是还有一棵杏子树。”
司天韵意外地看了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他竟然让你去了他的幻界。”
“幻界?”
“嗯,达到王级之后,每个人都会修炼出属于自己的界,流域的界是幻界,保存着我们幼年居住的村子。那地方……”司天韵轻声道:“他没带任何人进去过。”
容九怔住。
司天韵笑道:“很意外吗?也许是经历过太多,他的性子一直比常人要孤僻,也要更重仇恨,更不信任他人。可在以前,他并不是这样。流域比我晚半柱香出生,可排行小,嘴巴甜,从小便会讨母亲开心,就是村子里的大人都很喜欢他,每天光他带回来的小零食,都能让我们吃上好几天。”
“他一直都很喜欢那个村子,可明昊当着他的面,将村民一个个杀了,从那以后,他就变了。”
“也许,他是想将你打造成另一个他。”司天韵目光轻轻地落在容九身上,似乎担心将她吓走。
“谢谢你,没有跟他一样。”
因为容九坚守不改的这一份本心,让流域愤怒,让他痛苦,满心想着针对着容九。可反而因为这件事,让司天韵知道了流域的彷徨。
知道了他的挣扎。
他知道,流域没有杀了容九。
这是他仅剩的善良在作祟。
但这就足够了。
他会陪着这个弟弟,回到过去,不再受明昊所影响,只要明昊彻底死了。
他们便解脱了。
司天韵目光冷漠。
他们在混乱空间里又漂流了三天,可什么都没有找到。
流域那嘴巴在不停地挑衅,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