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里多是不屑和不满。
“是挺丢人的。”李和无奈的摇摇头。
“要不是吴悠那丫头给跑前跑后,还得判的更长,”潘广才把鸭舍的门打开,一群鸭子轰隆一下,迫不及待的从鸭舍里跑出来,窜进了鱼塘里,“好下办好事,结果呢,没落着好,这老大一出狱就直奔广洲,把她给缠上了。
她没忍心,给租了房,给找了工作,他不长进,没有一样工作能超过一个月的,伸手要钱多简单啊,做工多累。
吴悠被折腾的累,索性不再给,他家这老大倒是不依不饶了,威胁说要找记者,报道出来,说他姐姐为富不仁,这把吴悠给气的不轻。
后来,我跟李隆去广洲,给遇着了一回,你老弟当场就给扇了大耳刮子,整的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就跟他说了,不想活的话,那渣土场有的是埋人的地方,不差他那位置。
李隆又踹上几脚,才让他滚蛋的。”
“怎么会是这种货色?”李和决然没有想到,“就这还能找到对象?”
“找了个厂子里上班的外地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忽悠回来的,反正那姑娘也是眼睛睁不开,好模好样的,非找这种玩意,跟着受罪,挺着大肚子还下河里洗衣服呢,头胎是个丫头,还没推出生产室,就被婆婆堵着门骂,什么难听话都有。
当天出了医院,连个红糖水都没喝上,想想够可怜的。”潘广才同李和一起上了河提,“人家亲爹妈知道了,指不定得多难受。这要是我闺女受这种委屈,我非活埋了他全家!”
“死他全家恐怕都不解气。”他李老二也是有闺女的人,将来谁试着给他闺女一点气看看?
他非活剥了他们不可!
太阳挂的老高,毒辣辣的扎人,李和索性脱了衬衫挂在光溜溜的肩膀上。
一群孩子从河坡下跑过来,三下五除二扒了裤子,眼看就要往河里冲。
“都想挨揍是吧,我看谁敢下!”李和立马出声呵斥。
正是雨季,淮河水位高涨,水势很急,河底下密布沙坑,一下小心就要水窝被裹进去,大人都不敢轻易下,何况是这群不足一米二的崽子。
每年的暑假,总会发生一些令人扼腕叹息的惨剧,父母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何况,水面上经常飘浮着一些死猪、死牲口,一点也不卫生。
潘广才小跑过去,揪着带头孩子的耳朵问,“你老子呢,没人管了是吧?”
“伯,我们不跑深,就在边稍上,”被揪着耳朵,孩子只能踮着脚尖,侧着脑袋,好让自己不那么疼。
“滚回去,”潘广才朝着孩子的小腿肚子踢了一脚,“别跟我废话。”
他作势要打,这群孩子才做鸟散散。
“让村里的大广播喊一遍,孩子看紧点。”李和皱着眉头,很是忧心。
“有毛用,小崽子哪个肯长记性?”潘广才道,“大中午的,趁着家里人都午睡,自己偷偷溜出来,非得反着来。”
“那就再叮嘱一遍吧。”李和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大人中午睡觉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不要让孩子出来。”
眼瞅着气温升到了三十六七度,蝉鸣都是有气无力。
这天下午,潘广才家门口停下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潘广才拉开车门,先是抱下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接着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五官虽然简单,但是线条明朗,留白多,很是耐看。
所谓美女,在骨不在皮。
“潘庾这犊子,真不知道想什么呢,这姑娘配他,那是绰绰有余啊。”李辉靠在李家门口的墙上,大大咧咧的道,“不过,老潘这子是真小狠心了,潘庾还不得跳脚?”
“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和的手指一直在身上搓来搓去,搓一咎,弹一咎,很是有成就感,“你看吧,明天就得回来。”
“咱们去看看?”李辉作势就要把衬衫重新穿上。
“别去了,你没看人家已经很紧张了,别添乱了,让她们娘们去凑凑热闹吧。”李和摆手,一群大老爷们围观人家上门媳妇,算怎么回事?
“也是。”李辉把衬衫重新搭在肩膀上,低声笑道,“昨晚大壮把佳伟给揍惨了,皮带抡的,脸挂血了,那小子现在都没敢出门见人。”
“因为什么事,给下这么狠手?”李和笑着问。
“佳伟也谈了个对象,昨个对象给打电话,怀上了...”李辉说完就止不住的想笑,“这小子也是傻不愣登的,急吼吼的和他老子说了,你说不抽他抽谁?”
“这事我操心不来啊...”李和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王玉兰和段梅从潘家出来,都忍不住夸赞那孩子的好。
“别看年龄不大哦,可懂事了,我递了个桃子给他,他还说谢谢呢,”王玉兰笑着道,“老潘家这是得着了。”
“关键孩子妈教的好,”段梅附和道,“这女人呢,真是个实在的人,潘庾找了那么多货色,我都见过两个,有哪个能比得了这个的?
也不晓得脑子进了什么水。”
“那明天上坟?”李辉好奇的问。
“明天,”王玉兰道,“已经打电话让镇上送菜送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