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妈妈,又佩服妈妈。
“那阿姨是个女强人。”李怡抿了一口酒,接着问,“阿姨不在美国吗?”
“我妈妈在马来西亚做家具生意,偶尔拜访客户或者参加这边的展会,才会来美国。”付尧也跟着问,“你家里人呢,都在中国?”
“基本都在中国,前阶段才来看过我,我妈妈先回去了,只有爸爸还在这里,可能这边有点事情。”李怡搞不清楚她老子盘桓在这里的原因,叹口气道,“我爸爸呢,以前很厉害的,你是学商科的,那中国的经济情况清楚不?”
“得益于改革开放,中国经济爆发了火力,我看过一组数据,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持续稳定增长,年均实际增长9.8%。
同时,中国经济对世界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超过10%,对国际贸易增长的贡献率超过12%。1978年,全国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171元,2009年突破万元大关,中国从经济濒临崩溃边缘成长为全球第4大经济体。”一提到自己擅长的,付尧好像没有那么羞涩了,“我们现在上课的很多案例都是围绕中国这个新兴经济体。”
“那你知道的挺多的。”李怡想不到他能一下子说这么多,“我爸爸是1979年上的大学,那时候呢,我奶奶他们很穷,我没怎么经历过,真的很穷,估计你了解不了有多穷,等我记事起,乡下还是大片大片的土房子。”
“我听我妈妈说过,主要是她高中毕业后下乡的情况,大概也是七十年代左右。”见她望向自己,他适时的插了一句。
“然后呢,我爸爸这个人脑子好使,很聪明的,他是个物理学教授。他上大一就开始做生意,那个时候正是改革初期,很多人看不起个体户,而且政策不明朗,做生意呢是需要担风险的,可是他胆子大,什么都不怕。
他做电子产品维修,倒腾服装和电子表,发了第一笔财,后面就是越做越大。”李怡举起杯子,一口喝完,然后慢慢悠悠的道,“九十年代初期,我父亲已经是非常非常有钱,我小的时候,家里已经是住别墅,门口豪车都是七八辆。”
有一点她没说,她父亲那会已经是中国首富,亚洲首富。
这些她都是从网上关于中再集团的报道上看到的。
“你父亲是第一个吃螃蟹的。”
“第一个有可能成为先烈,可能是不思进取吧。”李怡长叹一口气,“后来就慢慢衰落了呗,中国社会的发展很快,眼前看着轰轰烈烈,要是跟不上社会形势,可能大起大落,风云变幻,随时都会倒闭,企业的生命周期很短。”
要不然她现在也是中国首富闺女了,妥妥的二代了!
她就时常在感叹,这人生啊!
付尧道,“法律体系不完善,受执法不严与违法成本偏低等因素影响,市场秩序不规范,激烈无序的竞争,诱使企业谋求通过不正当手段取胜,而不是致力于管理提升与创新;极少数企业通过不公平竞争手段实现了快速发展,但更多新创企业则倒在了不公平竞争环境之中。”
“咦?”李怡诧异了一下。
“怎么了?”付尧纳闷。
李怡笑着道,“你是唯一一个没和我谈中国体制的外国人,在许多老外的眼里,中国人民哀鸿遍野,水深火热,没汽车,没电,甚至还吃不饱饭,你知道吗,我刚来读书的时候,我宿舍的姑娘们,还要把他们的旧衣服捐给我呢....”
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
是被她们的无知与傲慢气笑的。
“我觉得她们是媒体的受害者,”付尧耸耸肩,“媒体也经常对新加坡指手画脚,不要理会他们就是了,说不准谁才是真正的washed brain。
在美国,许多事情很搞笑的,比如不能开黑人、墨西哥裔的玩笑,但是呢,有一点很自由,可以随便骂亚裔,大谈女权,但是在至少20个州,童婚是合法的,青少年不让抽烟,但是大麻可以.....”
大概是喝酒过于兴奋,他一下子收不住了,越说越多。
“你要是见到我爸爸的话,你们俩肯定能聊在一起。”她所见识过的人当中,她老子是唯一一个对美国表示不屑的,“其实呢,我挺喜欢纽约的,多元化,自由,只是我爸爸不喜欢。”
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却没有发现坐在不远处一桌的也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老古,要不要跟李先生汇报一下?”一个体型宽大,长着浓密大胡子的中年,不时的往李怡的方向张望。
“这事情怎么说?”
李老二!
你亲闺女约会了!
被称作老古的,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叫古全规,他缩缩脖子,怕被李老二灭口!
李老二有多稀罕这姑娘,他们都是知道的!
要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让李怡被人给占了便宜,他们哪怕是能留着命,估计也是只剩下半条命。
“要不,咱们把这小子揍一顿,不准他再跟李小姐吃饭?”大胡子叫卢正,是李和安排在这里的保镖,兼职做这家餐厅的老板。
他和古全规跟着李和都至少有十年了,虽然一直是公司安保,不是私人保镖,可跟李和接触的不算少,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