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自他内心的最真实的想法。
他一辈子甚少求人,这要不是自己的好兄弟,他是绝对不肯开这个口的,可是这个口开了,他更不想再去难为人!
“你信不过我?”李和拍着这个粗糙汉子的肩膀道,“都是自己家里人,我也不说大话,泉州到晋江,只要你对岗位没要求,私企我不敢打包票,凡是国企单位,咱家大侄女随便挑,任意进,这话我说的。”
“来吧,继续喝。”张悬看了一眼董浩,苦笑着摇摇头。
“兄弟,你认为我会吹牛不?”董浩明白张悬的意思,肯定以为李和在吹牛。
“你老董是什么人我了解,要不然我不能跟你说这些事情。”张悬的言下之意就是你旁边的这位兄弟我不了解,“心意我领了。”
董浩道,“那我替李先生打个包票,他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咱大侄女只要在泉州,可以随便安排。”
张悬道,“哪能有什么挑剔,不能的,她一个乡下丫头,又没什么见识,还能给她安排领导做?
真不是想做就能做,我的意思就是给她找个能长见识的地方,她能吃苦,我也不会心疼她受累。”
李和一拍手,笑着道,“那就这么定了,让她收拾行李,晚点我们带着一起走。”
“去吧。”董浩给了张悬一个鼓励的眼神。
“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着我们一起,也算认认路,以后看闺女也能找着门。”李和能够理解张悬的疑虑。
“这....”张悬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董浩推推他,“快点吧,给丫头拿点东西,我们下午急着走,不能在这里耽误。”
张悬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来了。
“爸。”小丫头在一旁一直听的清清楚楚。
只有老太太听不懂普通话,脸上全是疑惑。
张悬摸摸女儿脑瓜子道,“你董叔叔话你也听着了,既然你董叔叔给你机会,你过去了就好好干,不让你叔为难。”
“阿娘.....”
“你阿娘这边有我,我有手有脚的,饿不死她。”不待女儿说完,张悬就知道她想说什么,继而道,“家里这点事用不上你,你出去挣点钱也能补贴家用,光在家里白吃闲饭不算事。傻愣着干嘛,家里有啥带啥。”
丫头的眼泪水唰唰的要下来了。
张悬见她一动不动,很是无奈,自己进屋给她翻衣服,可是翻箱倒柜,也没给女儿找出两件衣服来,最后只能尴尬的把两件没有补丁的衣服给晒到了编织袋里,“走吧,去市里,给你买一身,这样穿出去都丢老子的人。”
齐华已经躲在一边打完电话,然后给董浩一个放心的眼神。
“说话啊,哑巴了。”张悬等着闺女回话。
“我跟阿娘说一声。”丫头揉揉鼻子,进了屋里。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了娘俩的哭声,张悬急躁的搓了搓头发。
“老子打仗去送死,也没见你俩这么哭啊。”张悬冲着屋里吼了一嗓子,“别让人家等着啊。”
说完,又把自己的一身警服脱下,从外面的绳子上扯下便装,不管干没干,就套在了身上。
“走吧。”丫头出来,擦把下眼泪,从她手里夺过来编织袋,甩头就朝着村外走。
“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张悬尴尬的朝着李和等人笑了笑,其实与其说是小,不如说是哭。
“上车吧。”董浩给他拉开车门,把他推了进去。
齐华开车,开到二里地,才隐隐约约看到丫头的影子。
“你家这丫头腿茬子长,可是够快的。”李和笑着道,“这才多大会,就跑了这么远的路。”
“上来,等着请你啊。”张悬对着闺女喊。
丫头上车后,赌气似得一声不吭。
车子行了两个小时才进市区,张悬想停车给闺女扯个衣服,齐华笑着道,“里面都有工作服,穿不上。”
“那也行。”张悬一路捏着的浸着汗的毛票终于放下来了。
继续向更加偏远的郊区港口驶去。
车子在港务公司的门口刚停下来,就远远的迎过来一拨人。
“哪位是董浩先生?”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带头过来。
“你好。”董浩拘谨的同对方握了握手,然后狐疑的看了看躲在远处抽烟的齐华和李和。
“这是我们港务公司的陈总,一接到沈道如先生的电话,就出来等着你了。”一个矮胖的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出来做介绍。
“辛苦,辛苦。”董浩明白齐华和李和这是给自己撑场面,可是心里还是忐忑,毕竟是狐假虎威,没有真材实料。
何况,他也没经过这众星捧月的阵仗,只能硬着头皮被迎到里面,偶尔再用眼神瞄一瞄落在身后的两人。
看到这场面,最震惊的还是张悬,他想不到他的好兄弟还能混到这个地步,上千人的国企老总,居然能亲自出来迎接。
在办公室里,喝着香气扑鼻的铁观音,感觉有点恍惚。
“这是大侄女吧?”陈总对着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丫头上下打量,两道又粗又黑的麻花辫,一身老粗布花褂子,一双黑布鞋。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