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外面还有客人。”李和把他从厕所里面拉出来,笑着道,“过去的就过去,甭想那么多。”
“活着真他娘的不容易啊!”李爱军发完感叹,在水龙头底下抄了一把水,劈头盖脸的往脸上搓。
李和递个毛巾给他,“少说酸话吧,你年龄是比我大,可是皇城根底下长大,起码没挨过饿,父母双职工,条件比我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当然,只是后面倒霉了一点,但这人一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搁以前想娶个老婆,那多不容易,现在凑个一家人就知足吧,你看我就挺知足的。”
“我没不知足。”李爱军摇摇头,“寻常衣食随时度,分外资财莫妄求。”
“行了,赶紧走。我知道你想说啥。”这只是一个普通人抱怨而已,付出了感情却没有回报,李和都接受不能,何况是李爱军。
人生就像一只钟摆,永远在渴望的痛苦和满足的厌倦之间摆动。
“谢谢。”李爱军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下领带,又抚平乱糟糟的头发,再次进入大厅。
一直在大厅仓皇无措的新娘子看到李爱军出来,才重新平静了下来,两个人开始一起向开始再次敬酒。
新娘子的娘家也来了一桌,虽然被安排在了最中间的上座,可是在热闹的觥筹交错的宴会厅中显得格外的拘谨。
“齐叔,齐家大哥,来我敬你们一杯。”李爱军在别处脱不开身,李和倒是上去帮着陪娘家人酒。
“哎呀,那不好意思。”齐家父子也赶忙站起来。
他们从进来到现在就发现李和一直是场上的焦点,本想这是什么人,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恭敬,可是心想那地位是不能差的。此时李和给他们敬酒,让他们受宠若惊。
李和一举起杯子,场上的目光都朝着这边过来,不一会儿,倒是一大串的人朝着齐家这一桌子上敬酒。
今天这个场面也让齐家人感到光彩,特别是亲眼见到市委领导和女婿谈笑风生,当着其它亲戚面更让他们觉得有颜面。
现在,李和这些人给他们敬酒,更让他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们闺女哪怕是二婚,也比人家头婚强呢。
李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问小威,“什么时候结婚?”
小威和杨富贵的那点事,他早就有所知了。
“李哥,我们不着急呢。”杨富贵在一旁倒是非常的不好意思了。
“哈哈,你也是大姑娘了。”李和继续盯着小威看。
小威挠挠头,“快了,快了,哥,十一之前一定请你喝酒。”
“那就好。”杨富贵这孩子说是李和看着长大的也不为过,人品怎么样,他再清楚不过,说实话,这两年是完全长开了,算不得漂亮,但是那股子精明的气质,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比小威强的不是一星半点,现在印刷厂基本只是她一个人在管,而方向都是一心扑在机械设备上。她能看上小威,也是小威的造化。他转而问杨富贵,“听说父母接到身边了?”
“嗯,我在香河县城买的房子。”杨富贵对李和举起杯子,低声道,“李哥,这杯敬你,没你就没我。”
她说的很是诚恳,是啊,想当年她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丫头片子,她自己都想不到她会有今天。
“继往开来,加油努力。”李和笑着同她碰了一杯。
酒席散掉以后,平松要给李和开车,他特意在今天没有喝酒,他平常一个人喝酒开车是常事,但是他知道李和讨厌喝酒开车。
李和把衣领竖起来,手笼在袖子里。
“不坐车了,我走走。”
平松把车子给了司机,自己也跟着李和身后。
这里每一天的变化,李和都快不认识了。
首都还在按照二十年规划执行“分散集团式”、“多中心”布局模式,大力发展周边卫星城镇,形成了包括通州、黄村、房山、昌平在内的十几个县城和区域中心,极大的缓解了旧城区的压力。
为了配合三北防护林的建设,各个地区的道路都是重新规划,主干道都有新建的绿化隔离带。
最繁华的商业街还是在王府井、西单北大街、大栅栏商业街。
“哥,再往前面就是北大街了,要买什么东西吗?”平松在后面给李和指路。
“不买,看看。”对于日新月异的东西,李和看着高兴。
虽然是冬季还没有结束,可是许多工地还是没有停工,西单地铁站正在建设当中,还有工程师在做支护试验,通过模型试验分析浅埋大跨度洞室采用双侧壁导坑法施工中不同开挖阶段,不同开挖部位的地表沉陷表现。
北大街的店铺节次鳞比,服装、医药、照相馆、食品百货居多,甚至还有什么灵芝烤鸡,抽纱台布,盆景料器,至于汇东方艺术精华,鬼知道是什么东西。
扎啤,每扎6元,这也是个新词。
“jar”是个新词,英译中是个新词,中国人也在慢慢的接受。
这种扎啤一出现,便遍布京城的大街小巷。
所以中国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
中国人一度以驱逐洋店、洋人、洋货而自豪,而现在甭管去哪里,洋招牌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