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跟徐晚来来回回七八趟,终于把水缸填满了,她气喘吁吁地去灶房找水喝,手心都被磨出了水泡。
“咕咚咕咚”的喝着,身为公主的礼仪早就抛到天外去了,徐晚拿着药膏走过来,看着她那副粗鲁豪放没有丝毫女人味的做派,蹙眉,“涂一涂吧,消下去的快一点。”
桑落丝毫不客气,一把抢过来,“谢了。”
徐晚由着她去,到一旁开始净手和面,做肉烧饼。
桑落在旁边看了会儿,觉得没甚意思,徐晚做事倒是麻利得很,但她对这项事情一向没什么意思,看了会儿说,“对了,你不是说回家跟我说我做了你夫人我能得到什么吗?赶紧说,我听着呢。”
桑落倚在灶台旁,丝毫不在乎身上沾染了脏污,瞅着徐晚那张无甚表情的俊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忍住上前戳了一下。
徐晚:“……”
徐晚愣在当场,漆黑的眸子盯着那作乱的手指,一时间竟没说出什么话来。
桑落:……
她在做什么?她刚才在想什么?
不不不,她什么都没干。
赶紧把手背在身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并且倒打一耙,“快点说啊,说不好姑奶奶抽死你。”
徐晚本想拿着沾面的手戳回来的,但桑落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后退一步盯贼似的盯着他。无奈,他只好继续揉面边说,“你想要什么,多的我也给不了你,我能给的就是我会永远护着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做不到我也会想办法做到。”
桑落看着徐晚骤然严肃起来的神情,想了想说,“我要你答应我三个要求。”
“好,你说。”
“第一个嘛,以后我想要买什么,你出钱。”她可不当冤大头,这狗男人看似说的挺动听,实际上什么都没说出来,当她傻呢,哼,先讨回点好处来。
“行,我答应你。”徐晚看着她那暗戳戳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这傻丫头还以为自己吃亏了呢,殊不知这世间能得他承诺的人,至今都没有第二个,从前多少人求他呢。
一想到从前,他神色骤然冷了下来。
桑落没瞧见他的神情,正暗自欣喜呢,“剩下两个先留着吧,以后我想起来了再向你讨。”
其实她从不信这虚无缥缈的承诺,现在不让她自己出钱已经很好了,只一个“徐夫人”的虚名而已,她也不在乎,反正都是假的。
毕竟她连前路,都不知道在哪儿。
……
云纵。
男人苍白着一张脸,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了疯狂,但手下的动作却轻柔万分,细细抚摸着画中人的眉眼,喃喃着:“落儿,你到底在哪儿啊。”
画中女子是十三四岁的模样,精致的眉眼已初现日后的天姿国色,娇嗔的眼眸里却有着一丝和现在的桑落一模一样的冷淡,只是脸上的婴儿肥冲淡了那抹淡漠,平添娇媚与稚气。
“还没找到人?这群废物。”男人冷酷的开口。
大厅里却空无一人,不消片刻,一名暗卫乍然出现,回他的话:“主子,尚未找到人,不过在大安皇宫星天阁的长廊发现了公主的贴身手帕,属下猜测定是公主仓皇逃走时所落。”
男人似乎耐心已尽,捏碎了手边的茶盏,“还不快去!”
“是。”暗卫一瞬便没了身形。
“啪”,又被摔碎了一杯茶盏。
……
夕阳西下,晚风和煦。
桑落蹲在院子里,吃着肉烧饼,
春风吹过发丝,轻柔的拂过脸颊,院外树影婆娑,各色花朵相得益彰,颇有一番野趣。
桑落哪儿看见过这乡间景色啊,正出神呢,突然一条腿伸了过来,一个人坐在了她身边。
桑落头也没回,没好气的说:“你过来干嘛,这院子里这么大地方坐哪儿不行,非要坐这儿。”
“这是我的家,我爱坐哪儿坐哪儿,与你有何关系?”
桑落回头凶狠地对他说:“我是你夫人,这里也是我的地盘!”
徐晚还挺诧异:“你倒是对这身份适应得紧,我都还没习惯呢。”
桑落斜睨着他:“呦,那你还是得快点适应了,万一被你那些狂蜂浪蝶知道了真相,指不定又得找上门来。”
徐晚惊讶:“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桑落撇嘴凑上去作势要闻他,“就你身上这股廉价的香粉味儿,我隔三丈远都能闻到了。噫~”
徐晚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把她戳开并解释道:“我不认识那个姑娘,她……她想做妾,我没同意。”
“妾?徐公子了不得啊,刚有了妻便有人自荐枕席,你这勾小姑娘的能力比京都里的世家公子也不遑多让啊。”
“一般般吧,比不得你,刚出了一趟门便惊艳了所有人,也不知道多少青壮男子睡不着觉呢。”
“那是,就凭本姑娘的美貌可是多少人魂牵梦萦呢。”桑落眨着眼睛看他,对他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
徐晚:“……不知羞。”
桑落大大咧咧,倒是没再跟他呛声。
徐晚瞅了瞅她,见她神色微靡,也是没有再开口。
二人各自啃着自己的肉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