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有记,鸢尾味苦性平,有毒,杀鬼魅,破蛊毒邪气。江南乡野常见。
——《善玉师手记》
门外杵着的,正是李涣和苏来时。
苏来时是接到了老侯的短信,听说陆晓齐到了茶馆,便带着愤怒的李涣前来寻找,因为苏来时相信,陆晓齐一定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人走到门口,正巧听到要紧的谈话,门打开时,他们一眼看见陆晓齐身边,年轻了十几岁的老侯。
李涣摇头揉眼,仔细辨认,苏来时直奔过去。
他将表情有些凝滞的老侯看了又看,问了又问,后才慢慢转过身来,看着与他一起长大的这个伙伴,是看陌生人的眼神。
“你真的是陆晓齐,不是外星人?”
陆晓齐撇嘴叹气:“你丫电影看多了吧!”
苏来时察言观色,真的松下一口气:“真的是你,可表哥他……”
“他什么他?本就是属于他的东西,我跳个大神,小小手段拿回来而已,又不是变戏法无中生有,不用那么崇拜我。”
苏来时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我就说,从光着屁股撒尿和泥到现在,你什么我不知道的?!在这故作什么高深,什么时候遇的出马仙儿啊,你教我几招,我也威风威风!”
老侯和李涣看着毫无心机的苏来时,不禁有点佩服他,二人面面相觑,回想从前种种,一时无语。
李涣心如明镜,走到陆晓齐跟前,鞠躬恳求道:
“大师既然敢当着我们的面行此事,那么在下可否再请大师救救家父?”
陆晓齐喜欢苏来时的天真烂漫,也喜欢跟李涣这样的聪明人说话,不费劲。
他早已知道李涣和苏来时二人在门外,之所以毫无忌惮,正是因为他已经把李涣这一笔算了进去。眼前所闻所见,足以让他相信自己,其后不用多做遮掩,他陆晓齐就可以大方去治老李,而此事过后,为了家人和自己,他们中谁都不会说出去,一切水到渠成、功德圆满。
陆晓齐就等李涣开口,听他说完,立刻答应:
“事不宜迟,这就去吧!”他回头看看老侯,见老侯颓然跟苏来时说:“石头啊!你跟他们一起去吧!我精神不太好,需要一个人休息。”
苏来时看向陆晓齐,后者给他一个口型:放心。
一行三人很快就到了疗养院,接回老人,直接去了李涣家里。
苏来时看到是个小院子,独门独户,家中无人,很是奇怪,李涣解释说,这是他们家的老宅,空置了很久,如果回到现在的家,在小区里,人口多了,怕行事不便,陆晓齐听了默默点头。
李老头倒是开心得很,在小院子里拎着鸟笼子踱来踱去,看看花又看看草,根本不像是一个生病的人。红砖围墙,蝉鸣蛙叫,老人踱步,画面融洽。
“大琴呢?大琴什么时候回来,都没人给我做饭了?”老头子笑着说:“几位客人,让你们见笑了,大琴一看见夜市就走不动,可能晚一点回来做饭,先喝茶,喝茶!”
李涣轻叹,解释说:“大琴是家母,已走了几年了。老爷子最近的记性,都在几年前。他现在不记得我,这是,把我也算做客人了!”
经过他简单叙述,陆晓齐才知道李涣也不是全福之人,当年他的长女很受二老宠爱,就留下来与他们作伴,李涣妻子只照顾小儿子,后来长女圆圆追逐小狗落水,他母亲大琴毫不犹豫跳下去救孩子,最后两个都没上来。此后,他们就搬离了这个伤心地。
陆晓齐点点头,让他不用焦虑,他慢慢走近老爷子,将他脖子上的蓝水玉佩拿出,李涣不禁走近,疑惑说道:“这是一个大龙鱼的挂件,怎地变成了素面?”
“黄福送的?”陆晓齐漫不经心问道,大鱼走了,这玉佩裸石本就是没有任何雕工的平安无事牌。
李涣听了,怒色上脸。
陆晓齐不忙着搭话,且将存放了记忆的玉灵,原封不动地渡回玉佩之中,玉灵如今已苏醒,陆晓齐便是以苏醒为契,让它慢慢渡回记忆给老人,事缓则圆,这样,老人自己、身边亲人不会生疑,都只会觉得他是慢慢好起来了。
“这玉佩已经无事了,而且最近要天天戴着它,不过一个月,你父亲便会痊愈了。为保无虞,最近李总要多多照看不让他拿下。我这里,就做完了!”
李涣和苏来时只看见他碰了碰玉佩,不到片刻便放下了,两个人一头雾水,苏来时直接发问:“你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见啊!
老人却突然放下鸟笼,兴高采烈拉着陆晓齐的手:“亭舟啊!你怎么还没走啊,上次陪我散步,不是说,要去大雪山,找雪莲花儿嘛!怎么有空上我这来?”
其余三人都变了脸。
苏来时和陆晓齐都知道,他口中的“亭舟”,正是陆亭舟,陆晓齐的父亲。
陆亭舟本名陆字芳,亭舟是他的表字;陆家行事老派,以字润德,认为水善万物,表字都与水相关,就连放浪形骸的陆晓齐,也有个其父早已拟好的表字“星河”。但表字这种东西,现代根本用不到,只会告诉关系亲近的人,想来李老头跟陆字芳的关系,真的不错。
而李涣是觉得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