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音一下一下地拨弄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温振雄打个电话。
如果他是别的合作伙伴，她哪里还沉得住气，早就一个电话拨过去了，跟对方沟通收购过程中遇到的种种问题。
可是对方是温振雄，她必须得避嫌。
沉吟了大约十几分钟，乔音终于还是将手机放回了原处。可是下一秒，她就重新拿起了手机。
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她拨通了温振雄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三四声，不长不短，就听到了温振雄略有些倦意的声音：“乔音？”
乔音这才记起来温振雄是个夜猫子，一般情况下上午都在睡大觉。她这个时间打给他电话，可能打扰到他睡懒觉了。
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接电话，而且一口就能喊出她的名字。
“咳，”乔音一时间有点儿不自在，调整了情绪，笑着问候道：“温总，最近怎么样？”
“还好。”温振雄一边说着，一边悉悉索索地声音传来，似乎已经下床。
乔音也没打马虎眼，直接道：“刚才跟地产公司的单副总联系过了，她说收购计划快要收尾了？”
“嗯。”温振雄回答得很简洁。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毕竟以前温振雄总喜欢胡扯，时常夹杂着一些荤话胡话，此时这么一本正经地回答她的问题，而且惜字如金的，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她感觉对方不太对劲，就多问了一句：“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啊。多谢关心，挺好的。”他否认。
“唔，”乔音勉强应了一声，一时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了。
“听说你爸爸做手术，情况怎么样？”大概是觉得气氛尴尬，对方就找了个话题。
虽然这是个很沉重的问题，不过他语气挺轻松的。
毕竟她能有心情给他打电话关心养殖场收购的事情，这就充分说明了手术应该很顺利。
乔音不禁莞尔一笑，对他的印象莫名好了许多。她喜欢聪明剔透的人，无论男人还是女人。
温振雄，以前果然是扮猪吃虎的。
“多谢关心，手术挺顺利的。”乔音的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顺利就好。估计你今年就在京城陪老爷子过年了吧。”
“嗯，应该会留在京城。”乔音不知不觉说了这么久，才惊觉到她跟他聊了些题外话。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又道：“收购养殖场的事情辛苦你了。”
“我们合作赚钱嘛，辛苦应该的，跟我说什么客套话。”温振雄漫不经心地应着。
“说实话，你帮了大忙，这买卖我赚了。”乔音索性卖给他一个人情。“只要收购计划顺利别出什么意外，以后有赚钱的机会，我都会继续跟你合作。”
许久，才听到温振雄吊尔郎当的声音：“我这把枪使得挺顺手吧！”
“你……”乔音翻个白眼。亏她刚对他印象有所改观，这家伙就是正经不过三分钟。
“开个玩笑。有钱赚当然开心，你发财的时候能带上我，我领你的情了。”电话那端传来打火机的轻响，应该是点了支烟。
“我相信你肯定能圆满收官，不会闹出什么事情来。”乔音还是有点儿不放心，稍稍警示了一句。
她说的是如此这次收购计划不出意外情况，下次有类似的生意她还会继续跟他合作。就是让他加倍小心，年关将近，千万别搞出什么事故来。
“不放心就别跟我合作。”温振雄慢悠悠地道。
“对你我自然放心的，这不是怕有个万一嘛。快过年了，也是不想让你有任何麻烦。”乔音卖了个顺水人情给他。
“这么关心我。”温振雄哧笑一声，不屑之极。“还是怕我砸了你地产公司的名头。”
“两种原因都有。”
“咦，李承亮忙什么去了？”温振雄突然问道。
乔音：“……”
“他要在场，你敢跟我说这么多话嘛！”温振雄语气多了几分酸味。
“我又不是夫管严。”乔音难得跟他开了句玩笑。“正经谈生意，他也不会乱吃飞醋。”
“呵，他乱吃的飞醋还少嘛！”
乔音：“……”
看来谈话继续下去有些困难，她只好草草结束：“就这样吧，不耽误你吃早餐了，改天有时间再沟通。”
电话里一阵沉默，没再听对方的声音。
乔音道了一声再见，还是没听到回音，只好挂断了电话。
沂城，龙湖湾连排别墅区。
温振雄独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抽烟，手机通话已经挂断了，他却一直看着，似乎在沉忖着什么。
这时明钰起床了，从主卧室的洗手间洗漱完走出来，甚至连眼睛的余光也没有看向坐在沙发里的男人。
自从她被唐铭教会在温振雄的面前扮演另一个女人之后，她就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喜欢粘着温振雄。
她变得高冷，疏离，也不再有任何的废话。再加上她刻意按照乔音的外形打扮穿戴，让温振雄很是新鲜了一段时间。
可惜好景不长，新鲜劲过去，他又有些腻了。
说不上什么原因，就是觉得没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