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南宫丞和白晚舟走出瓒矢国王寝宫的时候,瓒矢国王已经睡得很沉了。
而因为这已经进行了大半天的宫人调动还没有结束,为了确保瓒矢国王的安全,南宫丞就做主留了几名紫卫在殿内,一有动静就让他们去同绿萝同禀。
至于绿萝,此时她并没再继续调换宫人了,原本白晚舟进瓒矢国王宫殿之前所见到的、宫内一片的明亮也早就消弥,取而代之的又是暗淡一片。
白晚舟日有所思地垂着头,脚步却越走越快了。
南宫丞迈着大步子好和她并肩而行,可走了几步也没见白晚舟解释解释走这么快的缘由,他便将白晚舟的手牵了过来,垂头询问道,“小舟,你走这么快作甚?方才在殿内侍了那么久,我怕你一下走快了头发昏。”
“放心吧,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白晚舟一边回答着,脚上的动作并未停歇,“我只是突然想到,眼下宫中又成了黑暗一片,绿萝公主显然不可能是还在调换宫人了,那她一个人待着,我就有些担心她……”
虽然白晚舟也知道绿萝是有分寸的人,虽然年纪小些,但是也该能分辨出来什么时候可以允许她稍稍意气用事,什么时候是绝对不能的,但在这样的节骨眼上,白晚舟还是忍不住担心绿萝会做什么傻事。
南宫丞也没再多说,而是随着白晚舟一起加快了步伐。
二人一路来虽然都没有任何地沟通,但是彼此却都明白,他们都决定要先回绿萝的寝宫去瞧一瞧,看看她是不是在自己的寝宫之中。
好在白晚舟虽然一路忐忑不安地回到寝宫,但她悬着的心很快就落下了,绿萝果然是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并没有跑到别的地方去。
而南宫丞和白晚舟站在寝宫外的一圈半人高的花丛之中往里看,就能看见绿萝坐在院子里那只秋千上的背影。
她身边没有跟着任何的仆从或是侍卫,庭院之中也没有挂起任何照明的灯笼,唯一一点的亮光是自殿内的窗中透出来的,倒是将绿萝的背影衬托得更是孤寂了。
虽然二人瞧不见绿萝的面容,但见她坐在秋千上却始终垂着头,便在猜测,绿萝或许还在想着瓒矢国王的事,还在为自己父王的身体状况而难过着。
白晚舟想了想,下意识地抬头朝身边的南宫丞望了一眼,二人相视一目后,南宫丞轻轻拍了拍她,听她说道,“你确实是该安抚安抚她了,去吧?”
“嗯。”白晚舟点点头,表示认同南宫丞的话。
但为了不吓到或许正在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事情的绿萝,白晚舟便先是唤了一声,“绿萝。”
“啊?”听到身后传来动静,绿萝当即就反应过来,从秋千上转过头看向眼下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的南宫丞和白晚舟,“你们回来了!”
当绿萝看见他二人之后,白晚舟和南宫丞,这才一前一后地,往公绿萝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们走近的几步教程中,白晚舟正好就看见了绿萝有些仓促地擦拭面颊的动作,似乎是想要把沾湿面颊的泪水拭去,不愿意被人发现一般。
见状,当白晚舟走近后,也确实没有问询起,绿萝可是还在为瓒矢国王的身子而难过,只是关切地问道,“公主,天色已经不早了,屋外也凉得很,风也不小,怎么不进屋去呢?”
“噢,我不是想着你们还没回来吗,便想在外头等一等你们。”在昏暗的亮光下,绿萝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来望着白晚舟和南宫丞。
方才白晚舟站得远的时候似乎听得不大真切,但当他走近之后,就能清楚地听见绿萝说话时带着清晰的鼻音,再加上光线昏暗时也能看见的、她眼眶一片的红,便能断定,绿萝方才真是在这里暗自垂泪的了。
只是白晚舟也晓得她可能是不大愿意说,便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又问起今日宫人调换的事,“公主今日也忙活许久了,宫人调换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绿萝颔首,“算是差不多了吧?我已经把人手都安排好了,什么人要去什么地方当值,什么人会调来宫中,什么人不必动这些,都已经一层一层风吩咐下去了。就是眼下天色已晚,立时动身也不好,反要惊扰了百姓,我便同他们说让他们明日再动身更替职位了。”
“至于他们更替完之后呢,我大概会在明晚的时候依次去检查检查,尤其是我父王的寝宫之中的那些都人和内监,我得仔细确认了才是。”
也不只是绿萝有心,还是真的无意提及,她确确实实地又将话头引到了自己父王的身上去。
这让白晚舟一时也哽住了,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总之就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
见白晚舟不说话,绿萝面上那原先因为逞强而牵起的笑意已经淡下去许多了,她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望向白晚舟,主动说道,“小舟,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面对你,想要旁敲侧击也是不能够的。不过你放心,其实我也不是想要知道什么不能知道的事,我只是想要问问你,我走了之后,我父王的身子好些了吗?”
“你走后国王便又睡着了,我临走之前检查过,眼下是并无大碍。公主还是该想开一些……”
不等白晚舟说完,绿萝便抬起手阻止白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