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天近傍晚,南宫丞正站在屋子的窗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什么。
白晚舟方从绿萝的屋子里回来,正好就看见极目远眺的南宫丞。
她阖上门,轻声唤道,“阿丞,你想看什么?”
南宫丞没有回头,“在看天色如何,究竟适不适合行动。”
“那你现在瞧过了,适合吗?”说着,白晚舟已经走到了南宫丞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模样看向窗外。
南宫丞微微颔首,“阴天,傍晚来临得比寻常快上很多,很合适,正是应该这样的天气动身的。”
“那就是今夜要行动了。”白晚舟低声嘀咕了一声。
“怎么了?”南宫丞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而偏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白晚舟,“你方才在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他如是说着,还特意将耳朵贴近白晚舟,是在等着她重复方才说过的话。
白晚舟却摇了摇头,说道,“今夜要行动了,我自然是没得去,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你和绿萝要多加注意,千万不能让大司马的人发现,计划落了空。但是最最重要的还是你们的安全,比较计划暂时失败还能‘东山再起’,但若是人受了伤,或是……”
白晚舟的话音适可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倒是南宫丞,他的目光直直望进白晚舟的眼眸里,面色有些似笑非笑的。
这样的神色落在白晚舟的眼底,叫她觉着有些莫名其妙,便张口问,“怎么了吗?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南宫丞摇了摇头。
“那是我方才说得话很奇怪了?但是我方才也没说什么啊……不就是叫你们都小心些,千万要提防大司马的人吗?怎么了?这也没说对?”白晚舟越想越觉得奇怪,自己说的话,并无任何问题啊?
见她这副模样,南宫丞忍不住在她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再抬手揽住了她的腰,让她紧紧依在自己肩头,“你说得很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但是小舟,我并不打算出面。”
白晚舟一听这番话,便轻轻挣扎着推开了南宫丞,“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不打算出面?那只有绿萝一人去吗?”
“算……也不算吧。”南宫丞的回答颇有些模棱两可,当他看足了白晚舟疑惑的神色,这才为白晚舟解释道,“公主有暗卫和紫卫保护,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不是非去不可,但是只放小舟一人在客栈里,我有些不大放心。何况我一早的部署里,也并未有我必要做的事,所以我便和公主说了,我不准备去,而是留下来保护你。”
“那公主没说什么吗?”白晚舟询问道。
“公主应该说些什么?夫君保护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想保护你,随时和你在一起的心也不能被撼动。”
白晚舟听罢,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油腻。”
“什么是油腻?”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白晚舟的神色,还是能分辨出来肯定不是个好词的。
“就是说你这样的,就是油腻。”
南宫丞不大明白,却认命的,“油腻便油腻吧,被老婆说几句也没什么。”
“但是其实我也没打算独自待在客栈里。身为公主,在这样国家存亡的紧要关头,会想要和她的臣民们说些什么,我很是好奇。”白晚舟如实说道。
“不准备待在客栈里?”南宫丞反问,“你想要去城门下,那岂不是更危险了?那我更应该时时刻刻保护着你才是。”
“可是,就算是我站在大司马的面前,他也未必能认得我,未必能知道我和绿萝公主是一伙的,这有什么危险的?”南宫丞的话更是逗得白晚舟忍俊不禁。
确实,他们来到紫墟国之后,只有南宫丞真实的容貌是被大女巫知晓的,但是白晚舟的模样并没有被大女巫或是大司马调查过,所以根本不必惧怕会被大司马发现。
但是南宫丞做事总是要尽好尽周全的,何况是面对自己最疼爱的老婆,便是更加了。
所以他反驳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只有亲自守在你身边,我才能放心。”
“好好好,真拿你没办法。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说这些土掉牙的情话。”白晚舟嗔了一句。
但南宫丞这般态度,其实也算是个好兆头。
因为如果遇上棘手的事,南宫丞是断然没心思开玩笑的;而他肯说些逗趣的话,自然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已是胸有成竹了。
南宫丞也不恼,只是牵着白晚舟的手细细摩挲着,轻声道,“今夜我陪你一起去城门下,我也想听一听公主会对她的百姓们说些什么。”
夜幕降临,紫墟国的街市上依旧是张灯结彩,人声鼎沸,行人来来往往,无人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一场大事,这件事,或许就是拯救紫墟国的关键所在了。
彼时,南宫丞已经带着白晚舟来到了城门附近,二人寻了个最近城门的茶楼,找了个靠窗的雅间,准备等时机一到,暗卫和紫卫保护绿萝登上城楼。
白晚舟把茶盏捧在手里,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掠过城门,“公主现在和暗卫们都在哪里?也在城门附近吗?”
“不在,”南宫丞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