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正好在紫墟国里外上下都一片混乱之际,自黄粱国传来的婚贴悄然而至。
彼时那婚贴送来之际,正值大司马与众臣在朝前议事。
大司马一开始掌控起紫墟国君的时候,还会偶尔象征性地让紫墟国君坐在皇位上听众臣上表、提出谏言,虽然国君不能表态,但这样子起码做得足够的。
而自从紫墟国君召了数十位贵女入宫之后,大司马似乎就有了充分的理由,不再需要紫墟国君出面做戏了。
若是有朝臣质疑起为何不见国君上朝,大司马便会以“国君昨夜彻夜未眠,寝宫之中更是灯火通明,眼下国君正在歇息,正好打搅”为借口,将朝臣的话搪塞回去。
其实大司马的意思可谓是昭然若揭。
眼下紫墟国君被大司马控制着,却能突然召那么多贵女入宫,哪里又会没有他大司马的“功劳”呢?只是这样一来,不论紫墟国君本愿是怎样的,都已经被扣上了个“昏庸无度、沉迷女色”的帽子,若是百姓谴责起来,大司马也能抽身而过,不被百姓的流言影响半分。
等到紫墟国君的名声扫地,大司马再乘虚而入,作一作宫变,自己就成了“惩奸除恶、打杀昏君”的大功之人,届时必然会得到紫墟百姓的拥戴。
他的算盘都已经打得叮咚响了。
所以当婚帖送来的时候,大司马的面色肉眼可见地黑沉了下来。
“婚帖?什么婚帖?”大司马的面色确实不好,但是碍于有众臣在场,并不好即刻发作,便只是隐忍着,咬牙切齿地问道。
“回禀大司马,是黄粱国送来的婚帖,婚帖上说黄粱国三皇子段山池要娶绿萝公主为妻,以此促进两国邦交关系。”将此封婚帖呈上的信使如实回答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大司马没好气地将婚帖收来,挥了挥手示意信使退下。
如果绿萝真的和黄粱国三皇子联姻成功,那就说明她有了黄粱国的助力;而绿萝公主本身就是紫墟国的皇嗣,若她也想要称王称帝的话,百姓很大可能会转为拥戴她,这势必会威胁到大司马的计划。
所以大司马是绝对不会让绿萝能与黄粱国三皇子成功联姻的,眼下他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等到退朝后,他定是把这封婚书给烧毁的。
可谁知就在此时,朝堂上突然有位大臣扬声询问道,“大司马,您如何看路罗绿萝公主的这桩婚事?”
扬声询问的大臣是原先最得紫墟国国王信任的大臣,其余那些明面上的国王信臣都已经被大司马以各种法子打杀了,唯独这一位,因为他在朝中颇有威望。
而且他虽然并非是大司马或是大女巫,但是因为他曾经主张过变法,为百姓谋福,所以在百姓之中也有拥护之人,大司马实在找不到他的错处,只得暂且将他搁置下来,是想等到自己登基之后,再想个办法把这人给发配边疆了去,眼不见心不烦。
所以眼下,大司马面对这位大臣质询的话,便只得干笑两声,回答道,“虽然而今国王无暇顾及朝政,是由我代为料理举国上下,但是绿萝公主终归是国王最疼爱的公主,她的婚事,相必国王也会有所打算的。所以这还需等我回头与国王仔细商榷过,再决定公主是该嫁还是不该嫁吧!”
那位出生质询的大臣自然不指望在当下就能得到大司马的处理安排,只是他这样扬声一提,黄粱国送来婚帖的事就不能被大司马随意掩盖,大司马势必要给出一个答复才行。
“那就辛苦大司马了。”大臣阴阳怪气了一句。
大司马也不落下风,招手叫来始终沉默寡言地侍奉在殿上一侧的太监徐申,“徐公公,那你可要仔细把这婚帖收起来,回头再由我与国王好好商榷了,快快给众卿一位答复才好。”
说着,大司马便将婚帖递到了徐申的手里。
徐申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是,奴才收下了。”
“行了,不必再提这婚帖一事了,诸位大臣还是提一提今日要上禀的事吧,这样我好回头与国王交代……”
而那位怀里揣着联姻婚帖的太监徐申,就在大司马喷着唾沫在大殿之上对着众臣指手画脚的时候,已经悄悄退出了大殿,无人注意。
徐申其实是从前紫墟国国王身边的一等近侍太监,在国王身边伺候着已经十余年有多了,一直很得国王的信任。
紫墟国国王被大司马操控之后,徐申便被大司马要挟,要他策反,要他听命于自己,否则就将他即刻斩杀。
因为徐申作为国王身边的亲信太监,他代为“转达”国王的旨意,自然会更有信服力。
所以徐申的作用就是麻痹一众大臣罢了。
但是其实对于徐申来说,他已经活了五十来岁了,大半辈子已过,半截入土的人了,有哪里会被大司马以性命要挟到呢?
所以他只不过是故意装出一副对大司马谄媚的模样,暂且取得大司马的信任,为了能有朝一日国王苏醒后,他可以里应外合,帮助国王将他的政权夺回来!
可是眼看着国王被大司马操控着,国王的身体也每况愈下,等国王苏醒这似乎已经是无法达成的事了,所以徐申便将最后的希望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