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之后,确保无误了,白晚舟才满意地将纸张卷了起来。
那只从大宛飞来的海东青,还停在窗台之上闭着眼似在小憩,白晚舟吹了声口哨,海东青便扑了扑翅膀朝白晚舟飞来,然后停在了她曲起的手臂上。
白晚舟仔细将信笺,塞进海东青脚上绑着的那只竹筒里,紧接着见她一挥手,任由那海东青从窗外飞远了去。
收到了南宫丞和白晚舟,交由海东青传去的信笺之后,白擎苍日夜兼程,在第五日回到东秦。
一回到东秦,白擎苍就直直奔向关押着李云胡的大牢。
自打李云胡被押回京都之后,就一直被关在官衙的大牢之中,虽然原先说的是,将她押回京都之后,一切听由晋文帝发落。
但这其实也不过就是和上不了台面的水寇头头,比起以山匪头头起家的白擎苍,李云胡手底下大多都是些未成年的虾兵蟹将,而且他们最擅长的是水性,在东秦的大部分国土之上,都是无有水域的,所以若是将她招安,她不愿不说,也未必能起什么大作用,但若是将她放出去,又担心她重新“白手起家”,再次做起为祸四方的勾当来。
所以思虑再三,晋文帝也都没能想个合适的、安排她的法子,杀不得,放不得,就干脆将她关在大牢之中,企图有一天,她能自己幡然醒悟了。
而李云胡在朝廷之中也没有认识的人,她手下的那些弟兄们,没办法进来大牢之中,所以今日突然拜访的白擎苍,竟是她被关入大牢之后,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在牢中,李云胡受到的待遇并不差,起码并未让她饿着冷着,再加上能容许她活动的空间有限,吃饱了便倒头就睡的日子,倒让她长了两圈肉,人也显得白皙了些,不再似从前在水边风吹日晒、瘦得皮包骨般的日子。
她一见到白擎苍,顿时生出几分警惕,小心翼翼地靠着距离白擎苍最远的墙根下,“你是谁?”
李云胡从小便颠沛流离惯了,一过上几天安适的日子,就觉得是自己“大限将至”了,施舍她舒服一阵,所以一看见白擎苍,她以为这是来送她去断头台上的刽子手。
“你就是李云胡?”白擎苍并不回答她。
“是啊,你是谁?你找我?”得不到答案,李云胡便一个地反问,但白擎苍眼下没能将孩子救出来,情绪不好,除了他自己想问的、想说的,其余时候都是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白擎苍抬了抬手,示意跟着自己一起进来的狱卒,将牢门打开,而他则主动走了进去。
直到白擎苍距离李云胡的距离越来越短,她才注意到这张有些似曾相识的面容。
她确信自己是在哪里见到过的,但就是不知为何,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来。
若非是李云胡被捕入狱之后,浑身上下的利器都被收缴,如今她两手空空,想要防备走近了牢室之中的白擎苍,就只有一双拳头了。
白擎苍也并非是直直走向她,只是顿步在牢室中那张简陋的茶几之前,抬眼望了李云胡一眼,“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让你帮一个忙。”
“我与你素不相识,有什么忙能帮不能帮的?快说,你究竟是谁!你就算是想杀了我,想让我死,也得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吧!”李云胡的双拳紧握,俨然是十分防备的模样。
白擎苍偏过头,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之时,李云胡突然就想起了这张脸为何这样眼熟!
“你和那个婆娘长的好像,你究竟是何人?我知道了,你们是一伙的!”
李云胡口中的“婆娘”自然是白晚舟,让她印象尤其深刻的白晚舟。
“婆娘?”白擎苍当时并未随同他们一起去治理水寇,也只是通过白晚舟之口草草了解了一些,至于这李云胡对白晚舟的称呼,他确实是一概不知,“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我只问你,你想出去吗?”
突然听到可以离开这个四四方方的大牢,李云胡有些不敢相信,顿时也没再追究白擎苍与白晚舟的关系了,只是反问他,“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么?你知道我是怎么被关进这大牢之中的么?晋文帝都不愿让我出去,你又是谁?你竟然有比晋文帝还大的本事,能将我放出去。”
“天上可不平白掉馅饼,我可以救你出去,自然也需要向你讨要一些报酬。”白擎苍如实说道。
“我就知道!你们朝廷的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手头上的所有金银珠宝都已经被你们这群官府的收缴了去,再想问我要什么银子,可不能够了!”李云胡狠狠瞪了白擎苍一眼。
那些金银珠宝,可是她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啊!被他们那一搜刮,她是分文都没有了!一想起这桩,她就觉得十分生气!
“我不要你的银子,我想的报酬,只是需你帮我一个忙。”白擎苍说着,将他手绘的一幅地势图,摆在了茶几上,又朝站在不远处的李云胡招了招手,“你来,过来瞧。”
“什么东西?”李云胡仍旧有些防备,没有立即走过去,只是先伸长脖子瞧了一眼,见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这才朝前迈了几步,刚好能看见地势图的大概模样。
“这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孤岛外包绕的水域不算特别深,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