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上顿时弥漫起一股新鲜的血腥味,所有人都不忍地偏了偏头。
目睹了一切的晋文帝神色愈发阴郁,他看着廖贵妃的眼神里恨不得喷出火来!
虽然嬷嬷烈性的一撞让皇后怔了怔,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也回过神来。
皇后抬了抬手,示意来人把嬷嬷的尸首处理干净。
老嬷嬷之所以选择以死谢罪,明眼人都知道是何意——她跟着廖贵妃这么多年,帮廖贵妃干了不知多少坏事,哪怕现在坦白也不可能从宽,毕竟还有戕害皇子的重罪!
现在,她说出了真相,再血溅当场,都是为了保全亲人。
任凭廖贵妃再怎么巧舌如簧,也实在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但廖贵妃又怎甘愿就这样了结,立马“噗通”一声跪在晋文帝面前,痛苦道,“皇上!请您明察!这刁奴信口雌黄,是有人要陷害臣妾啊!”
“够了!”晋文帝重重一拍桌案,整个人怒火中烧,噌一下从圈椅上站起来,直指廖贵妃,“事已至此,你还想着狡辩!来人!即刻把廖氏拉出去绞杀!”
晋文帝的口谕一下,殿内立马就进来两个带刀侍卫,一左一右就把廖贵妃架起来往外走。
殿内里里外外站着数十人,但没有一个人敢吭声,只有廖贵妃凄厉地哭喊声十分清晰,“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本宫贵为贵妃,谁敢碰我!快点把本宫放开!”
“等等。”
眼看着廖贵妃已经被拖拽出殿了,坐在晋文帝一旁的皇后突然开了口。
“皇后有何话要说?”虽然并没有迁怒皇后的意思,但刚才的满腔怒火,也断然不是轻松就能收势的,晋文帝转头看向皇后,语气不似寻常的平和,但也能察觉他已是强忍不发了。
已见皇后起身墩了墩,“皇上,廖氏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心狠手辣,确实是罪无可恕。但臣妾斗胆,请您看在廖家廖相侍主多年、以及大皇子膝下一双郡主的份上,免除廖氏死罪。就将她褫夺封号打入冷宫,任由她自生自灭吧?”
虽然如今廖家已大不如昨,但总还能讲上些“情分”二字,这情分固然不是真情,到底要做给朝臣看的,否则,只会引来口舌,说皇上卸磨杀驴不是仁君。
而且庆王总归还是皇子,廖氏被绞杀,庆王也难免被牵连其中,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是给足一些体面。
有皇后一席话,晋文帝也渐渐冷静下来,他探手去扶起皇后,在皇后手背上拍了拍没有多说,众人却也都心知肚明。
“带下去吧。”皇后见晋文帝疲惫至极,不想说话,便亲自命道。
“本宫不去冷宫!都给我放开!都给我放开!”廖氏大喊大叫的声音,直到人已经被架得越来越远,才渐渐平息。
这边廖氏才刚被打入冷宫,那边庆王就火急火燎地进宫要面圣。
“我要见父皇!”庆王站在殿外,疯了似地想要冲进去。
是秦公公冷面横对,“大殿下,没有御召,老奴劝您还是回吧。”
“放肆!我要见父皇,你一个区区内监,还由得你指手画脚!”一想到母妃被打入冷宫,庆王冷静不得,作势就要抬脚往秦公公身上踹,哪还顾得上是不是晋文帝身边的大红人。
好在两个眼疾手快的小公公拦下,才没有让秦公公受一顿拳脚。
秦公公还欲拦,却听大殿里传来沉沉的一息,“放他进来。”
有晋文帝发了话,秦公公才领着小内监退开一条道,自庆王入殿,又掀起一波新的争吵声。
“父皇!我母妃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要被打入冷宫?您与我母妃昔年的情分都弃之不顾了吗!”急红了眼的庆王哪里还顾得上君臣父子,仰着头站在殿下就要和晋文帝对峙。
“混账!”晋文帝一甩手,就把手里的折子砸到了庆王身上,“朕就是顾及情面,才只把那毒妇打入冷宫没要她的命,你还有什么不满!”
一山更比一山高,被晋文帝当头一呵,庆王也算是清醒过来。
无奈之下,只得“噗通”一跪,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父皇,是儿臣关心则乱,一听见母妃被打入冷宫,就失了分寸,可是母妃到底何错之有啊!”
晋文帝冷冷一笑,“你还好意思问?不清不楚地就敢来宫里当着朕的面发脾气?”
秦公公将当时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庆王跪着的身姿都是一颤。
廖氏作为庆王的母妃,这么多年来她所作的事情庆王不可能全然不知情,只是他没想到会被这样曝露出来,辩解的话也如鲠在喉。
只是作为他身后最大的靠山轰然倒台,这意味着夺嫡一战中他已经大半身退场了,他哪里甘心!
“父皇,母妃肯定是被歹人构陷,这样大不敬的罪,母妃哪里敢犯啊!”
真是可笑之极的狡辩!
“言下之意就是朕错判了?”晋文帝怒极反笑,直直看着殿下的庆王。
“儿臣是怕您被有心人蒙蔽了双眼——”
“住口!”晋文帝爆喝一声。
白天是廖氏的哭喊,现在又是庆王在耳边呼喝,他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
“你既然如此爱重你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