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笑着看向周嬷嬷和胡嬷嬷,“听听,瞧瞧,哀家倒是叫这小东西算计上了呢。”
白晚舟跪倒在地,深深磕了三个头,义正言辞,“皇祖母,人言可畏,三人成虎,一句谣言,一句谎话,可以像刀一样杀死一个人。晚舟以自己的身家性命和两个孩子起誓,阿丞与楚氏行刺父皇之事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还望皇祖母劝父皇明察!”
太后眼神明灭,不置可否,只道,“你起誓就起誓,拿两个孩子做什么笺子?”
白晚舟又俯下身,“孙媳敢拿两个孩子起誓,是因为绝对相信阿丞;再者,两个孩子何其无辜,他们的父亲不能平白便成了人们口中弑父夺位的奸贼。”
“行了行了,知道你委屈,起来说话。”
白晚舟不肯起,“皇祖母既知我们委屈,就不能坐视不理。”
太后虽然早就不再插手前庭之事,但她的消息之灵通,东秦上下乃至七国,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她的耳朵。
楚醉云刺杀晋文帝,又构陷南宫丞是背后主使的事儿,太后不可能不知道。
这么多天过去,太后一直没吱声儿,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老人家不爱插手这等破事。
望着白晚舟委屈的小眼神儿,太后一边都弄着腰果,一边问道,“怪哀家?”
白晚舟撅着个小嘴儿,“孙媳不敢。”
“不敢,那就是有。”
白晚舟垂首,“阿丞被禁足也就算了,营地里还有那么多副将,不耽误将士们的操练,大理寺也有三驸马掌握着,不至于出岔子,可我跟着他一起被禁足,医馆每天有多少病人要被耽误啊?说不定有重症病人,在这些天内,已经丧失了性命。”
太后有些无语,这孩子是不是缺根筋?
本以为她急着为老七平反,是为了老七的前程着想,搞了半天,是为了她自己的病人?
这不是缺根筋,就是菩萨下凡。
“你的病人有恁重要?”
“那都是生命!”能不重要吗!
太后咽口口水,菩萨下凡没跑了。
长叹口气,“你父皇心里有数,只要你家阿丞没干过亏心事,就不会冤枉到他头上,现在禁你们的足,不见得就是坏事。”
“我不懂。”帝王权衡之术,白晚舟真的不懂。
太后挥挥袖,“笨得很!松子留在哀家这里,腰果抱着,送去给你父皇瞧瞧。”
白晚舟嘴巴张得有拳头大,“我,现在去见父皇?”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人家又不是想见你,人家也想孙子啊!”
白晚舟顿时懂了,这老母子俩,在唱戏。
连滚带爬的干净抱起她的好大儿腰果儿,往乾华殿跑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张严肃的面孔从里走出来。
仔细一看,竟是久未露面的肃亲王。
连忙抱着孩子屈膝行礼。
肃亲王一如既往,一脸严肃,毫无表情。
走到白晚舟身边,驻足停步,半晌,问了一句,“郡主呢?”
白晚舟莫名所以,也不知这位皇伯公是何意,只好老老实实答道,“在如意殿。”
肃亲王朝如意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哦”了一声,便甩袖离去。
白晚舟对着他背影福了福身子,这才往乾华殿内走去。
晋文帝正端坐案前,双手支在太阳穴边,烦躁的揉着。
白晚舟夹着尾巴小心翼翼行礼道,“父皇?”
晋文帝抬头,招了招手。
白晚舟知道这是想看腰果,连忙把腰果送到他面前。
晋文帝原本夸这个老脸,看到腰果的一瞬间,眉眼都舒展开来,不自禁的就张开手臂,“来,皇祖父抱抱。”
这腰果儿在家时,被他姐姐压迫惯了,都不敢冒头,如今姐姐不在,只他一个,顿如脱缰野马,可劲儿跟他爷爷谄媚。
又是咧嘴大笑,又是啊呜阿狗的说话,逗得晋文帝合不拢嘴。
“怎么就长这么大了,上回见他,才这么点短呢。”
白晚舟毕恭毕敬道,“腰果长得还不如松子呢,松子能吃,比弟弟还胖一圈。”
“那为何不把朕的孙女也带来?”
“……被太后扣下了。”
老母扣下的,晋文帝不敢说辞,只是嘟囔着嘴,“她看她的那些大头孙子不就够了,干嘛抢朕的孙儿玩……”
白晚舟不敢说话。
逗孙子只是顺便,把她找到宫中,铁定还有其他的事。
果然,晋文帝逗够孙子,清了清嗓子,“老七禁足以来,在府里都做些甚么?”
“带孩子,练武,看书。”白晚舟如实回答。
“没有骂朕?”
白晚舟吓得直抖,“岂敢啊!”
“你俩难道不在背后说朕老糊涂了?”
“没有没有!”
“楚氏行刺一事,你怎么看?”
“儿媳……”白晚舟只觉得自己太难了,她能怎么看?“儿媳不知。”
这公公是一国之君,她这个做儿媳的,连顶嘴都不敢。
“听说,你从江淮刚回来时,马车差点出事了?”
白晚舟顿时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