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帝瞥了颖王一眼,“赈灾也得有个方案,现在还没拿出方案,你如何去?”
颖王喉结滚动,认真道,“儿臣想了几个方案,不知父皇可认同。”
晋文帝眼睛一眯,“哦?你说来听听。”
颖王拱了拱手,“如今大宛兵变,儿臣想着,边关肯定缺兵少将,抽丁充兵是迟早的事,与其在全国范围抽丁,引得百姓哀声怨道,不如咱们就从江淮征兵。那边如今没有粮食,家里少个人就少张吃饭的嘴,男丁到了军中吃穿由国库供给,打了胜仗、立了军功,还能得到赏赐补贴家用,岂不一举两得?”
晋文帝眼底露出赞赏之意,“你这个主意倒是别出心裁!”
赵王也赞许的点头,“六弟这个提议确实很好,只是……”
任何好话,后缀带了“只是”二字,说明就不是真的赞许。
众人都看向赵王。
晋文帝问道,“只是如何?”
“两淮地区如今颗粒无收,征兵确实可以保住那边的男丁,只是这剩下的老弱妇孺又该当如何处置呢?没有粮食,连男丁也被征走,只怕不出一两月,就会饿殍遍野啊。”
晋文帝长哼一口气,赵王的担忧不无道理。
就在这时,殿外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缓缓走进来,伴随着这道身影,是一声铿锵有力的回答,“不会!”
竟是贤王来了。
贤王因着先天残疾、母妃卑贱,从不被人注意,是以谈这等大事,晋文帝这个老爹都没想起来将他喊过来,没想到他不请自来。
不过这种危急时刻,当爹的没有会嫌儿子多的。
儿子多,才显得人多力量大。
晋文帝便也和蔼的朝他招了招手,“老二来了,你说不会,是也有主意?”
贤王吃力地走了过来,对晋文帝行了礼。
颖王这才道,“这从江淮征兵的主意便是儿臣和二哥商量出来的,至于剩下的老弱妇孺,我们也有安排。”
“道来!”晋文帝是第一次体会到儿子多的好处来了。
颖王主动退到一边,给贤王一个说话的机会。
贤王不卑不亢道,“两淮地区,原本是稻米之乡,今年的水灾确实破了他们的元气,但,两淮地区除了稻米,并不是再无所出了。据儿臣所知,今年那边的橘子经历雨水反而长得非常好,儿臣想和六弟把江淮的橘子走官道贩卖到全国各地,如果朝廷支持,一路畅通,甚至可以卖到七国去,这笔收入,足够当地百姓生活了。”
晋文帝眉间现喜,“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橘子娇贵,不便储存,在东秦流通就很有挑战,又如何能贩卖到七国?”
贤王和颖王这回没有再托大,只道,“儿臣也正在想这个问题,希望能妥善解决,只要解决了储存问题,此举便可行。”
赵王淡淡道,“还以为二哥和六弟已经想好万全之策,哎,兄弟我空欢喜一场。”
面对他的暗讽,贤王和颖王都没说话。
晋文帝面色沉稳,也没说甚,只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殿外,颖王追上南宫丞,“七弟。”
南宫丞回身见他和贤王就在身后,微微一笑,“二哥、六哥有事?”
颖王点头,“到我府上坐坐?”
南宫丞举头,见时候还早,便点头,“天黑之前我要回家的,你七弟妹即将临盆,家里没人不行。”
颖王淡淡一笑,“放心,不会耽误你太久。”
到了颖王住的别院,颖王命下人上了几碟小菜,一壶酒。
南宫丞一见,皱眉道,“这怎么还喝上了,都说了我要早点走。我不比你们两个都无妻一身轻。”
贤王憨憨一笑,颖王难得与他拌了一句,“七弟,兄弟难得一聚,话何必拣扎心的说。”
南宫丞一想自己所言确实有点刻薄了,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干掉,“算我说错话,我自罚一杯,两位哥哥别介意。”
“不会,不会。”贤王和颖王同时道,“我们把你叫过来,主要是想把方才在殿上说的主意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到时候拿出个章程,父皇才能信服我们哥俩能干好这件事。”
南宫丞和颖王虽然相交不深,与贤王确实很和睦的,便问道,“你们二位怎么碰到一起的?”
着实好奇。
便显得有些八卦。
贤王还是憨憨的一笑,颖王确实苦涩道,“我和二哥碰到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兄弟们成年后,除了大哥锋芒毕露的乱来,其他人都有条不紊的成家立业替父皇分忧,唯有我和二哥郁郁不得志,前几日聊起来,既然我两个都没家室拖累,不如为东秦做点事,也不枉生在天家了。”
南宫丞微微一顿,心里却是为颖王高兴。
离开了楚醉云,他的脑子总算是重新启用了。
颖王接着道,“我和二哥的主意主要打在江淮的那些橘子上,这几日肯定要想出办法把橘子弄出来,至于从江淮征兵的事,我们也只是有这个设想,具体操作,还是要靠你这样有在战场上经验的人去给意见,我们今儿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对手需要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