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气冲冲的楚醉云还没意识到颖王的变化。
她以为他不过是和往常一样,偶尔使个小性子。
颖王却像看着一个怪物般看着楚醉云,“七弟妹并未得罪过你,若说过节,你们之间唯一的过节便是她嫁给了老七,可你如今已经做了我的王妃,你到底哪里不满意,要这么日复一日的斗下去!”
这下楚醉云真如一计焦雷打在头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颖王会当众对她说出这种话。
这话多严重!
这是在声声控诉她的不忠啊!
她好看饱满的玫瑰色红唇嗫嚅几番,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寻常的夫妻拌嘴,旁人尚能斡旋劝慰两句,做丈夫的这种话一旦说出来,在场的其他人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架了。
庆王家和赵王家都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热闹。
文王妃则是微微挑眉,带着点得意,仿佛在说,“活该!”
唯独白晚舟蓦的抬起了头,一本正经道,“多谢六哥维护与信重,但你和六嫂拌嘴,能不能不要带上我们家阿丞?阿丞和六嫂确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谁还没点年少无知的时候呢?阿丞自打跟我成亲后,一颗心可是全心全意放在家里的,至于六嫂心里想什么,那就是她的事了。我说啊,兄弟之间可千万不能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啊!”
白晚舟表情认真,煞有介事,一番话愣是叫人完全找不出错处来。
南宫丞也走到她身旁,舒展长臂轻轻担在她纤薄的肩膀上,虽一言不发,却用实际行动表示:媳妇说得全对。
楚醉云妩媚的脸庞羞得红云满布,丈夫对她的心猿意马不满,而她心猿意马的对象只把过去那点旖旎回忆当做“年少无知”,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颖王何尝听不出白晚舟这是在埋汰楚醉云,楚醉云遭埋汰他这个做丈夫的又何尝有脸?
可他实在憋不住了,也不在乎了,美轮美奂善解人意的楚醉云自打到了他府里,仿佛变成了人,他简直不认识她了!
“回家。”
他再次对楚醉云吐出这两个字。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理智和涵养。
楚醉云愣了愣,旋即甩头跑开,她没回家,而是径直回了娘家,曾经的楚将军府。
颖王对她彻底失望,也垂头丧气的离开了文王府。
七条命的人命官司还没结束,剩下的人并没因为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离开。
庆王挠挠头,没心没肺的笑道,“两口儿床头吵架床尾和,他俩一向感情好,咱们不必操心他们了,还是要抓紧把这放蛇之人找出来才是。”
赵王点头称是。
眼看这两家子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南宫丞道,“现在目击证人只有这两个婆子,她们既然都指认淮王妃,我们自然也不能避嫌,这样吧,我亲自带淮王妃进宫,让父皇定夺。”
赵王眉心微动,“现在还没查半点头绪就去惊动父皇,怕是有些不妥吧?”
庆王是巴不得事情闹大的,立即道,“把老七媳妇交给父皇也是对的,父皇最是明察秋毫,任何阴谋在他老人家那里都要露出尾巴来的。”
南宫丞则是道,“事关两府皇嗣,惊动父皇也是该的。”
——总不能让文王府的世子刚遭遇危险,淮王府未出生的子嗣也进入险境吧?
南宫丞给赵烈和阿朗打了眼色,便在老大老三的“护送”下,带着白晚舟进宫了。
晋文帝喜得金孙,赶上今儿双满月宴,许多大臣都在朝上恭祝了一番,这时候刚处理完一天的朝务,正在兴头上,就往文王的生母庄妃宫里去了,庄妃早出宫看过小世子,也高兴得什么似的,恰逢圣驾降临,连忙叫小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要和晋文帝好好庆祝一番。
两人酒过三盏,正微醺时,秦公公神色匆忙的赶进来,在晋文帝耳边低语许久。
晋文帝闻言,酒立即散了,“人呢?”
秦公公答道,“都在外头候着呢。”
晋文帝便道,“回乾华殿。”
庄妃不明就里,连忙起身笑着问道,“出什么事了,皇上这酒还没喝完呢。”
晋文帝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道,“老五府里出了点事。”
庄妃手中的酒盏哐当一声就掉落在地,“世子有事吗?”
晋文帝方才犹豫,就是不想看到她这般焦急,但既然已经说了,不说清楚,只怕更让她担惊受怕,只得安慰道,“世子无事,所有人都无事。”
说罢,他忍不住叹口气,死了七个下人,怎么能说无事!
那七个下人不过是替死鬼,任何一个差错,丧命的可能就是他的儿孙!
见晋文帝面色凝重唉声叹气,庄妃眼泪忍不住就滴落下来,“皇上,有什么事您可别瞒着臣妾!臣妾就追儿这么一个儿,他们两口子这一胎也是得来不易,可经不起任何磋磨啊!”
晋文帝这次没再说什么了,只是拍了拍庄妃的肩膀,“不是什么大事,进贼了而已。老五夫妻和世子都毫发无损,爱妃不用担心,朕去问问情况,若是时间尚早,等会还来。”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