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三天过去,红岄的离去给白侯府和淮王府都蒙上了阴影,白晚舟闷了三日没有出门。
这天一早,白晚舟见南宫丞用完早膳还没有上衙的意思,便问,“你又沐休吗?”
南宫丞摆摆手,“非也。”
“那怎么还不去?往常这个点儿你都走过了。”
“今天不沐休,但我告假了。”南宫丞神秘道。
“为什么告假?”白晚舟云里雾里。
“避嫌。”
“避什么嫌?”
南宫丞笑而不语。
大理寺和其他衙门一样,卯时点卯,辰时开衙。
衙门一开,便有一群花红柳绿的女子跪在门口击鼓鸣冤,少卿柳桂今日掌衙,听到鼓声便问,“怎么回事?”
衙役回道,“回少卿,是褚翠楼的邹老鸨带着几个姑娘在喊冤。”
柳桂正色,“什么冤?”
衙役便说了一遍。
原来这褚翠楼乃是一家秦楼,与黄粱一梦那种专门接待达官贵人的秦楼相比,褚翠楼的档次要低得多,位置也偏僻,开在北城门进门处不远的一条小道上,但这褚翠楼却也是常年门庭若市,火爆程度不亚于黄粱一梦。
一是因为北城有个码头,码头上有许多单身搬运工需要解决需求,搬运工拿不出太多的银钱玩乐,攒个十天半月到褚翠楼快活一回已是奢侈消费;还有个心照不宣的原因,那就是楚家军的军营设在北郊,营中将士逢七休沐,也会偷偷溜到城里寻乐子。
昨日是初七,楚家军营里就有几个士兵进城了,又趁着天黑钻到褚翠楼买笑。
东秦有律,在编的将士不许狎妓嫖娼,但营中生活艰苦,许多战功赫赫的将领啥都不好,就好这口,总不好为了这点小事就把人才逐出军营,是以各家军营一般对这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昨日这几个士兵不知先在哪里灌了黄汤,醉醺醺的到了褚翠楼,先是为了抢姑娘和码头工闹起冲突,把几个码头工打得头破血流,后又不付嫖资,快活完了提裤子不认人就跑了。
柳桂额头渗出两条冷汗,心想这事儿虽然不大,但传出去也太难听了,到皇上耳朵里,可就是个治军不严的罪名,可大可小的!
幸亏楚家军现在不在阿丞麾下了,否则被人一作文章,阿丞吃不了兜着走。
“把人传进来,本少卿亲自审问。”
邹老鸨带着几个姑娘就进来了,这邹老鸨膀大腰圆,面有横肉,嗓门比门口的锣还响,一见到柳桂,就哭天喊地道,“大人,您可要为奴做主啊!当官的不能这么欺负我们老百姓啊!奴带着一群苦命姑娘们讨这口生活不容易啊!那些个兵痞子,先打了奴的客人,后砸了奴的店堂,最后还白睡奴的姑娘,天底下没有这个理!若不能给奴一个交代,奴要带着姑娘们去皇宫门口告御状,拼了这条命也要讨个公道!反正奴贱命一条,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无所谓。”
柳桂和当班的师爷也觉得这事儿过分,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师爷便安慰道,“你先别哭,我们这不是在给你办吗,你先把案子说清楚,我记录下来,你签字画押,然后咱们再去军营指认那几个事主。”
邹老鸨便一五一十的把昨晚之事说了个明明白白,画好押,柳桂又派了几个衙役,赶上马车,把邹老鸨带出城去楚家军营地。
赵王已经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在军营驻扎看守,听闻衙役的来意,几个将领顿时闹腾起来,“军营是直属于朝廷管辖的,我们的将士漫说没有犯过,就是真犯了过错,也轮不到大理寺来管。”
衙役空跑一趟,一个人也没抓回来。
邹老鸨哪里肯,坐在大理寺门槛就掩面哭了起来,她一哭,几个姑娘也跟着哭。
在花柳地混久了的,她们哪里会真哭,一个个雷声大雨点小,惹了一堆人来围观。
柳桂头疼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赶紧派了人去淮王府跟南宫丞请示。
南宫丞便道,“既然大理寺管不了,就移交到京兆府去。”
柳桂好心,派了一辆马车,把邹老鸨又送到了京兆府。
京兆府跟庆王关系匪浅,得到柳桂移交过来的案宗,立刻就悄悄告诉了庆王。
庆王本就痛恨赵王坐收渔翁之利,把楚家军搞到了手,得知这个消息,喜得仰天大笑三声,“老三啊老三,京城里的肉有那么好吃的吗?刚从封地回来而已,就想从大哥的手里夺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转头便对来人道,“在编将士不可狎妓,这是东秦铁律,这楚家军如此银乱还了得,你们可得好好办,重重办!营地若是不肯交人,本王借一百个金羽卫给你们,去强行抓来!谁敢阻挠办案,一起抓了!”
京兆府有金羽卫撑腰,胆子肥起来,立刻杀到北郊军营重新拿人。
那些个护短的将领见惊动了金羽卫,不敢再放肆,只得把人交给了京兆府。
庆王岂会放过这等好机会,京兆府的人一走,立刻就进宫,吧嗒吧嗒的把事情翻给了晋文帝。
晋文帝对三军治军一向重视,闻言火冒三丈,“有这等事?吩咐京兆府一定要彻查!”
京兆府得了晋文帝的令,底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