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件事,说起来话长了,一百多年前,裘家刀客在捉拿一个屠杀了两家人的流亡山贼的时候,误入了一片山中大泽,当时,大泽内雾气弥漫,裘家刀客只身闯入,根本辨不得方向,据说在里面困了足足三天。
原本他是无法从那里走出来的,可据他后来所说,到了第三夜的时候,大泽的雾突然之间全散了,他欣喜若狂,借着北斗七星的方向往外走,可是,走着走着,他非但没有远离大泽,反倒看见了一汪方圆数百米的深潭。
奇怪的是,那时没有什么风,雾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消散的,而且,水潭表面竟开始微微泛起波浪,点点星光洒落潭间,倒是别有一番美感,连日来的疲惫几近一空,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水波却如涌浪般暴起四五米高,宛如一堵水墙!
那时,裘家刀客的神经近乎绷得像是一根拉紧的弦,然后,他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一幕。
暴涌起来的巨浪里突然出现一条大蛇,据说蛇头跟脸盆一样巨大,一双血瞳如鹅蛋般大小,张开的血盆大口可以直接吞下一个人!
而那时,即使像裘家刀客那样艺高人胆大的男人,也是被那一幕吓得双腿直哆嗦,好在他算是刀口上过活的男人,很快便恢复神智,躲到一块黑岩石后。
大蛇在水潭里游弋了片刻,立马撺上了岸边,迤逦南行,径直缠在了一株巨大的老槐树上,不断以蛇躯摩挲着树身。
裘家刀客恍惚间看到大蛇高高隆起的腹部,瞬间意识到,他一直追赶的山贼只怕是被大蛇吃掉,大蛇的动作足以说明一切,那是它在辅助消化。
最终,裘家刀客还是逃出了那片大泽,在那以后,又有不少的镇民看到过那条大蛇,搞得人心惶惶,然后,就约定在农历七月十一那日围捕大蛇。
那一场猎杀最终只是赶跑了大蛇,不过这也是镇民们的胜利,后来,大蛇似乎也跟镇民杠上了,每到那一日前的一个星期或是两三天,就会来捣乱掠夺,杀生,所以,狩猎大会才逐渐兴盛,而大蛇也已经五六年没有出现过,这次一来,恐怕有些难搞了。”
任元浩一边听,一边用手顺着脉络导气图谱游动,直到邱国栋讲完,他却仍是没有记住任何导气要领,反倒是被憋得浑身难受,头昏脑涨。
不过,邱国栋的这一番话,倒是让任元浩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柳芙蕖之所以住在那么多蛇、阴冷的地方,不仅是为了躲避宗门追捕,也同样是为了替镇民镇住大蛇,而今,她的去向全无,大蛇没了忌惮,自然会活跃起来。
就在任元浩胡思乱想之际,他蓦地听见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家主。”
来人是一身大汗的孙管家。
“有什么话就直说。”
“恩公不在这里吗?”
“哎,我跟你说了,这里没有外人,看你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有话直说吧!”
孙管家咽了口唾沫,这才缓缓说道:“大蛇卷走了白茯娘儿俩,朝沙神医居住的地方遁去了!”
“什么?那个混小子有负于人家白茯,这次说什么也要把她们从大蛇口中救出来!”邱国栋已然打定主意,眸光坚定。
孙管家却是一脸无奈道:“家主,现在我们邱家没有多少拿得出的战斗力了。”
“那就放了裘如海!”
“放了他?可是!”
“连这点胆气都没有,我邱国栋还有什么脸做这一家之主?”
任元浩一听是白茯,同样急得跳脚,而邱国栋这最后一句话却是给了他很大的触动。
——妈的,功法随时可以练,这人要是没了,天下无敌又有个屁用!
一念及此,任元浩疯狂敲击匣子,邱国栋伸手将他从匣子里放出,三人又花了好些时间才回到大厅。
此时的裘如海靠着脚链被两个家伙推搡着来到大厅。
“放肆,裘家刀客岂是你们这么对待的?”
邱国栋瞪了两个家仆,随即取来弯刀交到裘如海手上。
“看来家主是遇到了极为麻烦的事。”
邱国栋没有答话,而是取来钥匙,亲自为他解开了脚铐。
“你就不怕我用这把弯刀割下你的头颅当尿壶?”
裘如海蓦地把弯刀架在邱国栋的脖颈上,寒光宛如利牙,尚未贴肤,便已然有种即将被撕裂的森冷寒意。
“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叫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如果你这一刀冲我脑袋砍下去,那么也只能算是我当年眼瞎,自食恶果罢了。”
——没想到这老家伙关键时刻果真有点魄力,如果不是邱阳那混蛋败家,如今的邱家只怕声势更胜。
任元浩微微一笑,心绪稍稍起了一丝变化。
“哈哈哈哈,看来这邱家,也只有家主你算条好汉了!”裘如海活动了一下肩膀,又道:“说吧,什么事?”
邱国栋简单的把大蛇卷走白茯母女的事告知,那裘如海没有说话,径直扛着弯刀夺门而去,直到走到门口时,才喃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