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怎么做?”
“交给我吧,你要镇定。”
说完了话,任元浩便推门而去,慕容烟拨打了有关部门的电话之后,便小心翼翼的守在后堂,寸步不离。
此时的礼堂内已经坐了二三十人,任元浩从通道内往外看了看,那个自称是死者父亲的男人正坦然接受着众人的安慰,这些人里,有些是死者的朋友,有些是亲人,脸上无不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任元浩换上一身黑色礼服,缓缓走上礼台,打开了麦克风,面无表情,语气深沉而充满了悲伤:“各位前来参加悼亡的亲友,我仅代表灵场对小姐的夭亡表示沉重哀悼,亡者已以,生者长在,各位节哀顺变,切莫伤心过度。”
他将语气压得极低,这些悼亡词当然是他胡诌的,重要的是争取时间。
“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跟她吵架,或许她也不会做出这种傻事,都怪我啊!”男人悲从中来,不觉潸然泪下。
任元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心说你特么到底瞒着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随即又转而看向那些与死者同龄的朋友,顿时心生一计。
“诸位亲友,此番既是追悼会,也是一场追思会,如此佳人,想必与在座的亲友有着剪不断的回忆,有人说,人会经历三次死亡,其一,是肉体的湮灭,深埋黄土,与蛇虫鼠蚁为邻,其二,是他的社会地位被人遗忘,其三,便是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也在时间的长河里将他遗忘,那时,他便是真正的步入死亡,只要你们之中将她深刻铭记,那么,她便以某种形式活着。”
任元浩将那些朋友的情绪调动起来之后,又接着说道:“这位小姐,正在后堂接受入殓师精致的描摹,她的最后一面将会以完美的姿态呈现在各位眼前,这是一场告别仪式,也是一场对死者袒露心思的悼亡会,来吧,我这里有一个盒子和一些纸,每人写上一两句对她的祝愿,或是秘密,然后放入这个盒子里,而这些字句将永久的留存在小姐的骨灰坛里,告诉她你们这些人还在默默关心着她惦记着她,让她知道自己还被这个世界深爱着,早登极乐。”
任元浩贼兮兮的低头窃笑,然后抱着一叠手掌大小的纸,一一递到每个人的手里,同时也一一分发了笔。
众人自然不明所以,如此新颖的悼亡方式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们倒是来了不少兴致。
可这么一来,亡者的父亲却有些坐不住了,他缓身踱步至任元浩身边,沉声道:“兄弟,是不是我女儿不大好打理,所以才要走这个过程?”
“不不不,这是最新的悼亡方式,据说这样的方式才能让死者更好的升入天堂,放心吧,不另收费的。”
任元浩这么一说,那个男人才放下心来,缓缓走回了座位。
“诸位,写完了的亲朋好友们,就把纸挨个的放入盒子里,一个一个来,不要着急。”
任元浩此计不仅可能收集到一些重要证据,还能帮着拖延时间,只不过,对于亡者而言,却显得有些轻浮了。
不过,如果那位小姐真的是冤死,她也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做法吧。
……
此时此刻,后堂的法医已经开始对那位‘溺死的小姐’进行简单的解剖了。
白衣冷酷的男子运起手术刀,首先便切开了肺部所在表层。
“肋骨凹凸不明显,肺部没有过多积水,口鼻没有蕈样泡沫,基本可以断定不是溺水而亡,尸体必须带回做进一步检验,才能确切知道死因。”
白衣男子身侧站着一位执行员,他的手上运笔如飞,不断记录着死者年龄、身份、住址、家属情况之类的。
两人记录完成,正要准备通报其父,并将其抓回警局审问,不料后堂的门豁然中开。
“元浩!你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为我们争取那么多时间!”慕容烟作为入殓师,对于死者必须是负责的,一旦情况有异,以她的性子,绝对不容许有差池,她深知,如果今日没有得到任元浩的帮助,自己绝难从那个男人手里保护好这具尸体,真相也会付之一炬。
“这没什么,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找到杀害她的凶手了!”
任元浩此话一出,法医愣住,就连慕容烟也呆立当场。
他摇了摇手中的盒子,便道:“真相,就在这个盒子里!”
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如何拖延时间和收集材料证据的过程跟他们全盘托出,三人一个劲儿的竖起大拇指。
“啧啧啧,了不起,不来我们这真是屈才了,小姑娘,这是你男朋友吧?”
执行员握着从盒子里整理得清清楚楚的资料,重重的拍了拍任元浩的肩膀。
慕容烟羞赧地低下了头,却见任元浩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满脸宠溺。
明明才认识几天,为什么她会感觉到身边这个人会让她如此亲近。
“哈哈哈,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现在,就让我们一道去揭穿那个人的弥天大谎吧。”
四人缓身走出后院,往人声嘈杂的礼堂奔去。
礼堂此时依旧沉寂在一片悲痛之中,亡者的父亲不断接受着亲友的安慰,不时的以急迫的目光往通道的方向看去。
而他即将等来的不是穿着水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