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收入。”
刘然说着,掏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周耘面前:“这卡里,钱虽然不多,但是每月都会有进帐,只要是治你妈的病,你只管花,就算是我先借给你,你以后有工作了,赚了钱了,还我就是了。”
“不不不!”周耘慌忙地把卡递给刘然:“哪能用您的钱!”
“你听话!人命关天,你总不能看着你妈断药吧!”
周耘双手捧着银行卡发愣。
“你记住,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你都要牢牢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包括我给你的这个卡,只有你我知道就是了,好吗?”
周耘含泪地点了点头。
从饭店出来,目送周耘窈窕的身材渐渐远去的背景,刘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这是老天有眼吗?要是这事事先被公安向周耘询问出来,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还是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
刘然看了看表,已快到10点了,他仍回到医院。
医院心理咨询科只有三名医生,都是80后的年轻医生,包括一名刚毕业的实习女医生李小当。郝医生资格最老,1980年出生,成了李小当的师父,当然,也就成了刘然的师兄。
刘然刚分配到这个科室的时候,来他们科室就诊的人很少,以至他有些为自己的选择打退堂鼓。想起在学校的时候,老师是怎么说的,心理疾病的患者,是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而同步增多。是呀,人穷的时候,一天到晚只考虑如何填饱肚子而奔波忙碌,哪有那么多的心思,那么多的心理问题?你看现在西方国家,比如美国,人们一旦遇到诸如情绪低落、情感挫折、环境不适等心理问题,首先就会想到找心理咨询师。美国人把接受心理咨询看的像吃顿麦当劳那样自然简单,他们国家每500个人中就有一名心理咨询师,30%的美国人定期做心理咨询,80%的人会不定期去心理诊所。美国成功人士的臂膀是靠两个人搀扶的,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心理咨询师。
美国是美国,中国是中国,中国人是不容易把自己的心理疾病向别人倾诉的,更不容易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有心理疾病,他们可以接受一个人在肌体上生病,但是如果承认自己有心病去看心理医生,就会招来很多异样的眼光。
直到近两年来,来他们这里看心理医生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使得刘然渐渐打消了自己的职业顾虑。
但中国人来看心理医生,有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来看病的人有很多并不是他们本人,而是他们的亲友来替病人看病。
这一天是刘然接诊,又是一位来替别人看病的人,一位名叫夏芸芸的母亲,来给儿子看病。
刘然这一天的心情很好,他得到消息,市公安局给周天浩的案件定性了,系自杀,医院已通知,周天浩的遗体将于明天火化,告别仪式也将于明天举行。
夏芸芸虽然看上去五十来岁,却打扮得有些华丽,从发型到穿着,都在竭力想让自己保持少妇般模样。淡红色的连衣裙上,用一束黑色的宽布腰带把腰束得像煮熟了的粽子,刘然一看,连自己的呼吸都感觉有些压抑。
“你儿子没有来吗?”
“我呀,只是想先来替我儿子探探路。”
刘然微微一笑:“你儿子怎么了?”
“应该是那个什么自闭症吧,从来不愿意与人打交道,大学毕业都好些年了,一天到晚上待在家里,又不交朋友,连对女朋友的兴趣都没有,又不想找工作上班,又不愿意做家务,成天就在家里玩电脑游戏,一天到晚又不活动身体,胖得像猪一样,前段时间因尿酸高痛风,半夜痛得嗷嗷叫……”
刘然哭笑不得:“您还是请他本人来吧。”
“他要肯来就好了。”
“您平时是不是有些宠他?”
“您要知道,我就这么个儿子,他8岁时就没了爸,不造孽么!我从小到大,哪里敢动他一个指头,唉到现在,我就是想打他,也打不过他了……”
刘然叹息了一声,如今有这类毛病的孩子太多了,他就像接受感冒一样司空见惯,可是,他只是心理咨询师,他只是试图纠正人的心理误差,他很难改变人的一种迷爱甚至疯狂的行为。
可是,面对女人的那双渴求的目光,刘然不想让对方失望。
“这样吧,您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去您家,先同他接触接触,再定治疗方案,我们会尽其所能,改变他这个心态,但也不一定对每个人都有效,您也要尽量有个心理准备。”
“好好好!太好了!……”夏芸产如释重负,欢喜不已。
第二天上午,刘然参加了周天浩的遗体告别仪式。
下午,他接待了一位病人,来人称,他叫夏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