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边喁喁私语着,范家和容家的人,也先后到了文家大房。
云飞按照文郁的意思,把人带去了主楼四楼的大会客厅,安排下人送来了茶点,转身离去了。
厅门一关,气氛就凝重起来。
邮轮之事发生后,范容两家再未曾联系过。
按照道理来说,这件事情虽有二家联手之处,可也应该分开来处理,如今却放到了一处去,这是一个很不合常理的状况。
坐在前排沙发上的范扶绵,到底是老于世故的,状若未觉的品着茶,没人能发现,她的气息,已经错乱了几分。
如果连容家都要伤筋动骨,那范家的麻烦,怕是比想象的,还要大。
对面的容夏松缓了缓神,也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几口,才打破了沉闷,他语气沉稳:“多时不见,太夫人气色,还是这样的好。”
这里一定是有监控的,所以,不说话是不合适的,说太多也是不合适的,只能硬着头皮客套起来。
显然,范扶绵也深谙这个道理,之所以没先说话,就是因为她年长太多,不好主动与晚辈搭话。
既然容夏松递过来了梯子,她也就顺着爬了下来,像与晚辈闲聊似的,佯作镇定的客套着。
其他人,如范羽、范念瑶、容家兄妹、容三太太、宁贵和父女,以及他们带来的执事和护卫,都泾渭分明的坐在后排的沙发上。
范念瑶眸光闪烁,总是时不时的去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陶筝,这便是邮轮上提起过的“半吊子”吧?实在是太像了啊。
宁筝槁木死灰的坐在角落里,身侧是面如土色的宁贵和。
费尽心机的攀上了文璧初,不仅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要被推出去背锅了。
可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宁筝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贺心安在抚原读书时的样子。
稳重的不像个少女,就像个小老太婆似的。
许凤洲说,贺心安并不是那个样子的,应该是肆意张扬的,应该是鲜活生动的......
来了肇东后,她就像只老鼠似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连性格都变得压抑而沉闷了。
一直到整容后认识了许凤洲,才觉得自己又找回了曾经的开朗自信。
以她曾经的骄傲,怎么会愿意自己变成另一个人呢?可如果能找回原先的安然自在,能和许凤洲一直走下去,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做一辈子替身。
可惜......
猝不及防的,一切都被揭开,知道的那一刻,她还以为凤洲一定会帮她想办法,毕竟他对她,曾是那样的温柔宠溺,让她以为自己是被深深的爱怜着的。
可......凤洲说,贺心安有精神洁癖,而她......让贺心安膈应了。
说那句话时,她留意到的,是许凤洲眼里的懊悔,他竟后悔沾了她的身啊。
还有那文信......
从小就守着贺心安,莫名其妙的打压着宁家,宁家才会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
容三太太说文信是个煞星,为了贺心安可以灭绝人性,所以,他们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左右已经失去了希望,她倒真想看看,那对手拉着手,就像普通小情侣一般,漫步在香水河畔的故人,如今变成了何等模样......
前排沙发上,范扶绵与容夏松还在尬聊,一直持续了二十分钟左右,门外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从声音来判断,来的人不少,众人纷纷起身。
与此同时,厅门打开。
大家齐刷刷的望去,走在最前面是文郁和他的两个孙子,以及文信手上牵着的贺心安,他们身后是武家祖孙,白家祖孙,以及为数众多的护卫和执事。
看到贺心安的一瞬间,宁筝本能的低下了头,她突然就觉得,在光芒四射的贺心安面前,她这个赝品太过黯淡无光,简直就像个笑话似的。
这太难堪了。
面色冷峻的文郁,直接走向主位,落座。
文信牵着贺心安,从容不迫的坐到文郁身侧,其余人等,各自找了对应的位置坐下。
一时之间,这间占据整整一层楼的大会客厅,坐的满满当当,却鸦雀无声。
文郁向来都喜欢吊人性子,这次却没那样做,直奔主题而去,“今天为什么叫你们过来,大家心里都有数,范扶绵,就从你开始说吧。”
范扶绵心头一颤,文范两家是姻亲,一句客套话没有,上来就要她交代,这就是不会顾忌情面的意思了。
范羽顿时流下了冷汗,想要开口,却深知这里没她说话的份儿,握着扶手的指尖,因为用力,都泛了白。
范扶绵到底是个老江湖,沉吟了下,就开始说了,“亲家,邮轮上的事,是我的过错,此前,我那孙女范苏回了娘家,因她怀着身孕,性子有些喜怒无常,为了哄她开心,我就纵容了她们姐妹去,只想着让她高兴就好,没想到会把事情闹成了那般模样,都是我的失察之过。”
其实这番话,早在事情发生的当晚,她便对文郁和武正栾等人说过了。
当时的文郁注意力集中在邮轮上,也没打算直接拍死范家,再说儿媳妇范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