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文家主宅,松竹院。
不同于范家人的大排场,松竹院的客厅里只坐着容家父女三人。
容夏松握着手机,一直在与人通话,容璟和容玥脸色都不好看,默默的对坐在沙发上。
虽不知电话那头在说什么,可仅凭容夏松的神情和只言片语,便知事情越来越糟。
容璟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此前,他还想着文老当面护着容家,背后也不会轻易放过了容家,但总之是不会伤筋动骨了。
可在码头上,信少出现的一瞬间,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容家是文老的左膀右臂,容玥又是文老相中的孙媳妇人选,所以,信少在肇东的那些年,他没少与信少打交道,虽然看不透信少的心思,却也深知那是个阴狠乖戾又极其护短的人。
容家这次惹上的,是信少最大的短,这是个天大的麻烦啊。
那边,容夏松终于说完了话,挂断手机看向容璟,神情阴郁,“文老调邱维回肇东了。”
邱维?!
容璟忽的一下站起身,骇然道:“怎么会这样?”
那邱维一直都在外头,很少回肇东,这时候回来,势必与邱家的更迭有关啊!
容夏松疲惫的坐到沙发上,揉着太阳穴,说:“这下麻烦大了,邱家怕是要大换血了。”
父亲和他两代人,在邱子兆及其周围人身上花费的无数心力,本想将这一切都完好无损的交给阿璟,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
“不至于吧?”容璟依旧有些不能相信,他就问了:“那邱维一直在外头,根本不了解肇东的情况,更不熟悉邱家,邱家交给他,不合适吧?”
这件事情,容夏松也不能确定,兀自说着自己的推测:“按理说,文老去文家大房交接政务,是要带着邱家下一任族长的,他却没有带上任何一位邱家主脉,这事儿不合常理。”
况且,那邱维的侄女邱大丽一直在文信的身边,据说与贺心安关系极其亲密,这层因素,不得不考虑在内了。
容璟有些焦头烂额了,“真是祸不单行啊!许凤洲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这又来了个邱家......”
“爸,大哥,”容玥小声插嘴,“关于许家,我有个小小的想法。”
容夏松本来很生容玥的气,之所以把她带过来,也是文老指定的,想必是要让文信秋后算账了。
但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几分聪明劲儿的,顿时就耐下了性子,道:“你说说看。”
这个主意,容玥一早就想好了,当下也不再犹豫,一口气的说:“我看得出来,凤洲对贺心安是真上心了,不然也不会轻易就看上了陶筝,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信少膈应,如果信少和凤洲对上了,咱们家的机会就来了。”
肇东的两大财团就是容家和许家,信少不可能同时动两家。
而许凤洲本身就要跟容家死磕,如果能让信少将枪口指向许家,让许凤洲疲于应付,容家起码可以安稳个三年五载的,她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周旋了。
“我不这样觉得。”容璟并不认同,他说:“许家是文家的姻亲,并没有做错什么,这次还维护了贺心安,信少还真不一定对许家下狠手,况且,许凤洲也没那么蠢,今时不同往日,他未必还是原先的打算。”
为了别人的女人,和容家死磕,还要腹背受敌,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有那个火力,不如想办法自保,避开信少的攻击,不是更好吗?
“不需要下狠手,”容玥微微一笑:“信少是什么性子,我多少知道一些,那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只要让他不痛快了,就不会轻易放过,如果能让信少压制上许家几年,让凤洲无暇他顾,其实也就够了。”
容夏松若有所思,顺着她问道:“那几年之后呢?”
“几年之后......”容玥嗤笑,一时之间,美艳绝伦的脸上傲气凌人,她说:“你们都是男人,哪个男人不好个腥味儿?如今对贺心安专一,不过是新鲜劲儿还没过,等上几年,他未必就是如今的模样,那我的机会,也就来了。”
就算那俩人从小一起长大,可按照时间和年龄来推断,得手的时间不会长到哪里去,等时间久了,激情劲儿一过,难免就要觉得平淡无趣了。
看信少那专情的样子,连楚家都能脑子一热的拿来作聘礼,估计经手过的女人,也就只有贺心安那一个了,又怎么会懂得女人的各有千秋和万般滋味呢?
其实,容玥会这样想,倒也不算奇怪,容家人本就生性凉薄,还是三妻四妾的家族,容家人从小就看惯了妻妾争斗,根本不认为男女之间的感情有多珍贵,更不认为男女之情能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这也是容玥一直懊悔于自己曾对文信动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容夏松本人就是个妻妾成群的,深知这里的门道,“是这么个道理,可你怎么能保证他就会看上你呢?”
如果想保证容家顺利的度过这次的难关,同时还要保证不影响以后容家的格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文信彻底的偏心容家。
想当年,文老几次三番想给文信订婚,他都没有接受,又怎么会回头再看上容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