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男人的话,他的身影快速闪动,凉薄的脸上出现了担忧神色。
瞬息之间他出现在了云岫的狐狸洞。
云岫正是那位白衣温润的男子,此刻的他正疲惫的躺在床上,单薄的像一张纸。
少年闪身来到床前,床上男子虚弱的模样差点将他压垮。
他单膝跪地,伸出双手抓住云岫的手,将自己的头埋在云岫掌心。
“大哥,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若是你也离开我,让我怎么活。”
少年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嘶哑和鼻音。
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上他的头。
少年猛的抬头,眼圈微红,眼里是满满的惊喜。
云岫的手指捏了捏他消瘦的脸颊:
“别担心,大哥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大哥便放心了。”
“只要有大哥在的一天,我们阿婴就要好好的活着,哪怕大哥不在了,你也要活着,不要忘了,你是我最在乎的弟弟。”
“可是我更希望大哥活的好好的,没有你,我肯定过不好。”
整个九尾狐族,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只因为他的母亲是个低等的小狐狸,颇有几分姿色偶然被他的狐王父亲看中宠幸了一次。
九尾狐族注重血
脉,只有狐王的双修道侣可以生下子嗣。
他虽然是狐王之子,却也是唯一一个不是狐后生出来的孩子。
这里没有一个人看得起他,只除了他的大哥云岫,这个男人温柔到骨子里,也善良到了骨子里,九尾狐族上到狐王下到小狐狸都特别喜欢云岫,他更喜欢。
云岫躺在床上疲惫的眼皮都有些难以支撑,可他还是忍耐着痛苦笑着安慰夜婴。
“不要说傻话,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以后的你会成婚生子,你的双修道侣和孩子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大哥不能陪你一辈子。”
夜婴没有接话,他不需要什么道侣和孩子,他只要大哥一个人就好了。
在这个世界上他可以伤害任何人,却唯独不可以伤害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大哥。
夜婴对云岫露出甜甜的笑,看起来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郎。
“这样才对嘛。”云岫摸了摸夜婴的头,以表鼓励。
夜婴将云岫的手从自己头上拿下来。
大哥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他不是小孩子了,可对待他的时候却总是将他当成小孩子,喜欢摸他的头,喜欢将他保护在身后,却忘记了,他的修为早已经超过了他。
“大
哥,你好好休息。”
云岫一直笑看着夜婴,他的目光比老父亲还要慈爱,眼神中是对夜婴满满的纵容和心疼。
在夜婴即将走出狐狸洞时,云岫的声音传来。
“阿婴。”
夜婴顿住,转身看过来。
“阿婴,不管外人怎么说都不要在意,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大哥会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云岫的声音很轻很无力,却奇迹般的可以抚平夜婴心中受到的创伤。
夜婴冲他笑的灿烂,露出洁白牙齿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狡黠的小狐狸。
“我知道,大哥放心吧。”
“嗯,去吧。”
在云岫的注视下,夜婴离开了狐狸洞,才出来,他脸上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染上阴霾。
他很少会笑,从小到大,所有的笑容都给了云岫,也只有云岫值得他以笑对之。
若是青丘没有大哥的存在,他早就不想留在这里了。
夜婴从青丘最高的山峰上飞下来,落在英水畔。
英水发愿于青丘山,水质清澈,宛如灵泉一般,一直向南流入即翼泽。
夜婴看着平静的英水,心情也随着水流变得平稳。
微风拂面,吹起他绑着头发的红丝带以及漆黑的墨发。
他好似在
想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在英水水岸站了很久很久,像个木雕泥塑。
就在这时,夜婴的身后传来交谈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正在逐渐靠近他。
夜婴终于回神,却并没有回头,依旧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听那两个人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阵眼怎么突然松动了。”
“谁知道呢,咱们阴面存在了数万年,阵眼一直好端端的从来没有出现过异常,这次突然松动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不过就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咱们这些人,关心也没用。”
“这倒是真的,这次多亏了咱们狐王和山君大人,听说为了封印阵眼山君大人耗费了全部的法力,险些连命都没了。”
听了此话,另一个人义愤填膺道:
“山君大人那么好那么温润的人,实在不该受这样的苦,反而是那个夜婴实在可恶,明明修为在咱们九尾狐族最高,却什么都不愿意付出,枉费山君大人对他那么好,他啊,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不是嘛,像夜婴这种不懂得感恩的人就该被逐出九尾狐族,任由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可惜山君大人将他看得太重,
夜婴这种血脉肮脏的野种哪里值得山君喜爱,真是搞不懂,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