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温热的指尖还在细细摩挲,月华伸手捉住,眼底神情莫名,他有意凑近了小美人,慢悠悠道:“温兄觉得,月某这张脸,如何?”
看着这黑黄交错,痨病鬼似的脸,温客行没有厌恶躲开,反而朝月华凑近了些,两张脸之间之隔了两个手指宽度,他认真的观察半晌,道:“完美。”
月华甩掉手中比女人还细腻几分的手腕子,面无表情退开了些。
小美人长得这么可人,眼神咋这么次呢!
他哀叹连连之时忽听温客行道:“我这些年看人从未看错过,你这身骨相如此清峻,必是美人。”
阿湘咽下口中的饼子,毫不留情拆台,“你上回还指着一个村姑的背影,赞她生得好一对蝴蝶骨,必是个美人,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那人转过头,长着副好大的猪头脸,那眉毛眼睛都挤到一起了,就像这样……这样……可把我吓到了。”
被人拆了台,温客行暗暗瞪了小侍女一眼,羞恼的出言驳斥,“你懂什么,那人先天本是美人,后天潦倒,变得气质猥琐,不算我看走眼……至于周兄嘛……”
温客行再次回头看月华,恢复了那副儒雅模样,眼神满是探究:“虽然我还看不出破绽,但你一定,易了容。”
诶?
月华眨巴眨巴眼睛,他好像误会了什么的样子。
小美人说的完美是指易容么……
他忽的想到小阿湘说的话,漫不经心道:“温兄喜欢看美人?”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温某也不能免俗,阿月觉得不妥?”
何止不妥!
简直大大的不妥!
小美人只能看他嘛。
他转头对上温客行的眼神,眸子里沁出几许暧昧:“若是我等俗人自无不可,若是温兄……温兄若想看美人哪里需要费神寻觅,临水自照,眼之所见便是一等一的美人。”
“噗。”
温客行还未有反应,一旁的阿湘便乐不可支道:“临水自照,主人主人,这痨病鬼调戏你呢!咯……咯咯……主人你还有被别人调戏的时候,笑死我了,痨病鬼你好生有趣,你骗我酒的事姑娘便不与你计较了。”
“如此,还要多谢阿湘姑娘了。”
“不客气,不客气,嘻嘻嘻。”
温客行哑然失笑,扬眉回道:“阿月此言差矣,温某倒觉得,阿月这张面皮下的脸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
“你想看吗?”
“想看。”
月华哀叹一声,嘴皮子一碰就是个新鲜出炉的故事:“不瞒温兄,我这张脸确非真容,盖因幼年时家里来了位路过的前辈高人,一见着我就大惊失色,说是我这张脸太过完美,恐遭天嫉,行走在外需带面具遮掩,绝不能叫外人看见。
后来我娘便要我起誓,谁要是见了我的真容,我就得娶谁,否则便要杀了他,是以温兄今日所求,月某却是不能答应了。”
他语气神态满是凄苦之意,离他最近的温客行却看出他眼底隐含的一丝趣味,像是在问他还想不想看……
我觉得你在胡诌……温客行一时无言,皮笑肉不笑的看了月华一眼,好半晌没说话。
只有张成岭最是天真,想也不想便信了,同情道:“没想到月叔叔还有这样的过往,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想必月叔叔这些年过得很是辛苦。”
闻言温客行看向他,发现他神态有些不对,眼神微动,试探道:“张小公子身上似乎有伤?温某家传一点浅薄医术,或可为你治疗一二。”
月华眼皮子动了动,那血腥味他早闻到了,傻小子不提应是有难言之隐,他想了想还是出言替傻小子挡了回去,
“应该只是一点擦伤,无妨,没想到温兄不仅武功出众还通晓岐黄之术,江湖上何时有了温兄这样的青年才俊,我竟一点不知,孤陋寡闻了。”
听月华这么说温客行收敛了追问的心思,淡淡一笑:“孤陋寡闻的哪里是阿月,分明是我才是,你那步法我瞧着很是不凡哩。
我这里有句不好听的话阿月可要听?”
“温兄且说便是,再不耐听的话从温兄口中说来听着也叫人心情舒朗。”
“咯咯咯……”
阿湘年纪虽小,却是个知事的丫头,又常跟着温客行,轻易便听出这话里的调戏之意,她眼珠子在月华两人身上来回转动,眼中趣味甚浓。
她家主人的脸皮已经堪比城墙了,这还有个面皮比他还厚的哩,好玩,太好玩了,这趟果真没白来。
温客行轻轻咳了声警告阿湘收敛些,权当是没听见后半句,维持着自个风度翩翩的模样,状似关心道:“我同阿月一见如故,实在不忍你一脚踏进这漩涡里,你可知这些带鬼面具的是何许人?”
月华故作不知,做出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小美人说完他才知他白日听到的那几句歌谣只是前半阙,就在不久前越州城内就传出了奇怪的下半阙。
五湖水,天下汇,武林至尊舍弃谁。
彩云散,琉璃碎,青崖山鬼谁与悲。
而当温客行指出这歌谣里的青崖山鬼指的并非青崖山鬼众,而是二十年前在青崖山外伏诛的大魔头容炫后,他心里顿时察觉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