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车队整装待发。
月华一出帐篷就看见了前方花枝招展的孔雀,热情的打着招呼,“早啊花孔雀,你怎么一个人,霍……那谁呢。”
解雨臣停步,转身,面无表情道,“她叫霍秀秀,不叫霍那谁,还有,别再叫我花!孔!雀!”
“那我要叫什么,解九爷?解当家?小花?花儿爷?解(jie)语花?阿花……”
月华还在念叨,解雨臣眼中流露思索之色,带着疑惑轻声说道,“解语花这个名字你从哪儿听来的?”
这是解雨臣幼时在九门二当家二月红门下学艺时取的艺名,也是他花爷这个名头的由来,但知道解语花这三个字的可不多。
他八岁当家,年岁虽小地位却高,不是谁都有资格听他唱戏的,川西之前黑瞎子和他并无交集,如何会得知解语花这个名字。
哎呀,说漏嘴了。
月华眨眨眼,无辜道,“好像是陈皮说的,记不得了。”
约摸二十年前解家两代当家人先后病逝,同年吴三省领队去西沙考古,不久解雨臣小叔解连环就传出死讯,同行的九门中人也尽数失踪,西沙考古队只回来了一个吴三省,那年解雨臣六岁,刚拜在二月红门下。
之后不久原主就受雇暗中保护解雨臣,解雨臣刚当家那几年解家老一辈欺他年幼,暗地里的脏手段不少还是黑瞎子处理的,只是见过黑瞎子的人都死了这些事才没人知道。
月华这两年行走江湖不露真容也是考虑到原主是九门的人,而九门水太深的缘故,这年头不多搞几个身份都不好意思行走江湖的。
黑瞎子的往事牵涉太多自然是不能讲的,月华装傻三连,强行转移话题,“解语花?这是你名字?这谁取的还挺好听,你还没说我叫你什么合适,要不就解语花吧。”
呵。
陈皮看他可不顺眼,怎么可能对人说起他。
解雨臣哥冷笑一声,睨了月华一眼,转身随便上了辆车。
刚上车吴邪就进来了,见解雨臣脸色难看,安慰道,“是不是黑眼镜刚才说什么了,他最爱捉弄人,小花你别当真。”
解雨臣眼皮抬了抬,意味不明道,“你们很熟吗?”
这语气怎么怪怪的……
吴邪也没多想,诚实道,“不熟,前两天刚认识,倒是小哥和他似乎格外默契。”
“小哥?你说那个不爱说话的?你怎么没和他一辆车。”
吴邪眼神闪烁,心虚道,“我这不是怕黑眼镜为难你嘛,毕竟一瞎一哑的,让他们自己快活去吧,我就不掺合了。”
车队很快进入戈壁,刚开始大家都还很热情,队伍里的高加索人还有心情飙车,随着深入戈壁,烈日当空,热浪让人心也变得浮躁起来。
眼前除了沙土还是沙土,入目尽是无尽的土黄色,偶尔夹杂着泛黄的枯草。
轮胎下的路从硬实变得松软,有时候甚至感觉不到车子在动,无言的恐慌开始弥漫。
队伍顺着河道一路往前,还没开进沙漠便刮起了大风,黄沙漫天,肉眼能见度越来越低。
月华和哑巴、阿宁在队伍最前面,对讲机里突然传出花孔雀的声音,“停车,所有人穿装备,下车。”
阿宁没遇见过这种情况也不信任解雨臣,听到他的话犹豫不决,他们不知道会在戈壁待多久,这个时候弃车走人,戈壁里本就容易迷路,若是物资被埋了,再想找到就难了,没有物资他们在戈壁里走不远。
车队顶风开了一阵,直到哑巴张开口阿宁才下定决心,传信让众人停车,然而此时车队更加深入,对讲机已然失去信号。
车队庞大,黄沙中没有参照物难辨方向,阿宁一下车就发出了信号弹给后面的人指路,哑巴二话不说将黑金古刀深深插进沙里。
呵,哑巴。
月华翻了个白眼给阿宁当翻译,“黄沙太大他们不一定看得见信号,一旦沙子没过刀护手我们就先找个地儿避风。”
黄沙很快没过护手,阿宁提醒张起灵该走了。
月华看了眼某个沉默是金的哑巴,提醒道,“信号弹打完了,黄沙也没过了护手,该走了。”
“我留下。”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月华撇撇嘴,“得,我陪你。”
等了一阵风沙开始变小,月华的心反而沉了沉,“看这天色,待会还有大风沙,必须找地儿避一避,哑巴,这次我们真得撤了。”
张起灵抿了抿唇没有说话,表情一如既往淡定,眼里却带了丝不明显的焦灼。
月读灵机华上线:“你看我就不担心,有花儿爷和他一道,死不了,等风沙停了我陪你去找。”
三人顺利在附近找到一处背风的沙丘,风沙一停月华就和哑巴张出去找人了。
等到远离了阿宁视线,月华拦住哑巴,从包里取出一只竹管打开,里面很快飞出一只小虫子。
“吴邪应该和花孔雀在一起,跟着它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张起灵松了口气,看似不带任何感情的看了眼月华,却隐隐有着鄙夷。
“不是,你什么眼神,哑巴张你说清楚,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