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知道这个计划!
也许是养气的功夫差了些,也许是面前这个是他的亲人。
总之,在这一刹那,阿诚拿文件的手微微颤了颤。
月华松开他的手,眉目间浸着愉悦,“看来我问对人了,这份计划书保密性很高,内部人员知道的也不多,就算你们是重庆方面的特工也不该知道,除非这份计划是要在这里实施。”
沉默了几秒,阿诚先问起月华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如他所言,这份档案的保密程度很高。
“我自有我的消息渠道,我给你的情报点你没去过吧,要是去了,你就不该问我这个问题,谨慎是个好习惯,也不能谨慎过头。”
阿诚脸色一白,担心月华会认为自己怀疑他,失去这个亲人,急声解释道,“哥,我没有不信你,你相信我。”
“上回我就告诉你,不信才是对的,我不也瞒着你许多事,我不生气。”才怪,月华暗暗冷笑,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把他好好的弟弟教成这个样子,他一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从情理上月华完全理解阿诚,毕竟两人相认也没多久,心里免不了有些难过,他一心对弟弟好,特地调人来给他使唤,各处情报任他取用,结果呢?媚眼抛给瞎子看,实在是意难平。
可你怎么看都不像不生气的样子,阿诚一边吐槽一边不动声色瞥了眼明楼,反正他哥都和明台在一起了,上次又帮他处理了南田,肯定不是日方的人。
大姐都想着给明台两人办婚宴了,一家人有什么好瞒的,于是乎,毫不犹豫卖了队友,“我本来要去看看的,是大哥让我不要去。”
明楼老神在在的表情倏然一变,小眼神嗖一下瞄向阿诚,你卖队友这么快的吗?
比起阿诚的心虚,明楼就镇定多了,轻飘飘扫了阿诚一眼迅速接过话题,
“我原本在想怎么让你救明台,既然你已经找上了门,不妨就告诉你。”
明楼一五一十将他所知悉数相告,没有半分隐瞒。
“难怪他突然消失,原来是要来上海送死。”月华眯着眼,心里已经给王天风判了死刑。
明楼是老牌特工了,察觉到他的杀意,腾一下站起身,疾言厉色,“你不要胡来,毒蜂此举的确不厚道,可是你也不能杀了他!”
“知道我最看不惯你们什么吗?以大义为名行欺骗之实。”月华讥讽一笑,“明明是自私自利,双手沾满同胞的鲜血,偏偏要披上保家卫国的外皮,重庆这帮子人,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你不必急着反驳我,扪心自问,敢做你们这一行的,哪个不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又有多少人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说的不错。”明楼微微颔首,他最后会投身延安那边,不就是看透了重庆方面的本质,值此危难之际,竟然还想着发国难财。
毒蜂悄然设局将明台骗进军校实施死间计划,就算是为了他,何曾询问过他的意见,何曾讲过道义,上级竟然同意了如此疯狂的计划,视袍泽生命如玩笑,独断专行,实在叫人齿冷。
这种反应,月华眉骨微动,揣测道,“你该不会是……你敢就这么告诉我?”
明楼微微一笑,“我可什么都没说,我想我们之间还是有信任基础的,何况毒蜂想做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不给彼此一点信任,最后受害的只会是明台。
他的事虽然做的不地道,这么多年却不曾有过私心,要死也该死得其所,能把随身最珍贵的手表送给明台,两人的师徒情谊定然不差,你也不想因为一个毒蜂和明台生嫌隙吧。”
切,说半天不还是拐弯抹角劝他不要对王天风动手月华嗤之以鼻,终究还是被说动了,答应明楼不会私下动手,作为交换如果他知道了毒蜂的行踪必须告诉他。
月华委婉说起自己和国内两方势力都有些生意往来,三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才一道下楼。
热热闹闹用过晚饭,明镜留月华在家里过夜,明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说同意也没反对,自顾自上了楼。
“大姐我去瞧瞧他。”得到明镜首肯,月华起身去楼上哄小少爷了。
今天一下午明台都奇奇怪怪的,明楼好奇问道,“明台这是怎么了”
明镜摇摇头,“没什么,可能和阿月闹别扭吧,哎呀,人家的私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啦,怎么明长官管76号没管过瘾,还要管管家里?”
话落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噔噔噔上楼回了房间。
明楼转头朝明诚求安慰,“他犯错怪我不关心他,关心了又嫌弃我管得宽,这是什么道理?”
“大姐的道理。”明诚双手一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月华没空理会楼下的两兄妹,他敲半天门了,明台一直没理他,没多久楼梯上传来明镜的脚步声。
咔嚓。
还没等月华把明镜这尊大佛搬出来,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明台摆着张冷脸,带着点急迫的把月华扯进屋,随后手一甩,默不作声盯着他。
哈,反应这么快,方才铁定是偷偷躲在门后。
月华眼睛眯了眯,明台这是故意晾着他,肯定是因为明镜的话起疑了,想借机把昨天签的不平等条约撕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