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金陵城的雪来得比往年更猛烈一些,连绵的雪下了足足五日,裹着呼啸的寒风似乎预示着什么。
苏宅。
梅长苏这次寒疾复发来得又急又险,尽管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这几日也不能懈怠。
月华亲自煎了药,一路上用内力温着拿去书生屋里,路过中院发觉甄平和黎纲躲在角落和飞流说着什么,面带急色。
前段时间府里来了群陌生人,一个个风尘仆仆自称来自药王谷,黎纲说这事他能解决让他一同瞒着书生,月华没有多问就应下了。
难不成事情有变,站在原地思忖了一阵,月华几个闪身出现在黎纲身后,“到底是什么事?”
心虚的黎纲吓得一抖,回身发现是月华才松了口气,抓耳挠腮道:“卫铮被悬镜司抓了,盟里的弟兄一路上劫了几次囚都被失败了,眼看着就要押解进城。”
“卫铮?很重要?”
黎纲没说话,只狠狠点了点头。
“我去吧。”月华淡淡道。
“不行!”甄平立刻反对,“月公子的音杀之术虽然厉害,可是特征太过明显,而且您不在身边,万一宗主醒了见不到您岂不疑心?卫铮虽然重要可是宗主的病更重要。”
月华整日粘着梅长苏,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这么长时间过去,苏宅的人早意识到不对,虽未名言问过,私下却都有数了,因此甄平说话毫不避讳。
“谁说我只会音杀之术了,放心吧我会点了书生的睡穴再走,若是卫铮被抓了最后还不是要劳动他。”
几人商量好了时间,月华像没事人一样回屋喂书生喝药,今日难得没有下雪,喝完药书生感觉精神还不错,闹着要听他抚琴。
月华自然应下,又陪着说了会话,直到书生露出疲倦神色才拥着他一起歇息。
没一会,确定书生已然睡着,月华出手点了他睡穴,换了身衣服随甄平出了门。
有了月华出手,自然不再需要药王谷和江左盟的人,连甄平也只是领个路而已
甄平全程都是懵的,他自认剑法上也是江湖有数的高手,可是和月公子比起来和三岁小儿耍树枝没什么区别,一招一式如梦似幻,偏偏杀伤力惊人。
挥剑将囚车劈成两半,月华一手抓在卫铮身上,指骨微顿,反手一个手刀将人劈晕,飘然而去。
清平街一处小院。
这处院子是江左盟在金陵城的一处暗桩,月华放下手里的人,面容冷淡,“别急着高兴,你先告诉我卫铮有没有易容的习惯。”
甄平微微一愣,随即面容大变,急切的在卫铮脸上摸索,片刻后扯下一张□□,喃喃道:“假的。”
黎纲忧心忡忡问道:“这件事不能瞒了,不知宗主的身体?”
“那也等他睡醒再说。”
梅长苏这一觉直睡到了酉时,日头西沉,天色渐暗。
拿出一粒参茸丸给书生服下,月华再三叮嘱他不许动怒才将卫铮的事告诉他。
有了月华的铺垫梅长苏早料到是出了事,听到出事的是卫铮还是免不了忧心,当下狠狠咳嗽了几声。
“你别多想了,我会把人救出来的,区区悬镜司可拦不住我。”月华赶紧承诺,生怕书生有个好歹。
好在之前吃了药,梅长苏的情况还算稳定,对满脸担忧的月华说道,“我没事,我当然相信你可以,我担心的并不是卫铮的性命,而是夏江,你让黎纲他们进来吧。”
等黎纲进来将所有事情一一禀告,梅长苏才知童路那里也出了问题,难怪夏江能如此准确的抓到卫铮,他的担忧果然是对的,连忙吩咐飞流去密室等靖王。
月华面色微变,每次书生见靖王都会聊许久,他还没好全,岂能这么消耗,抬眸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阻拦道,:“不行,天大的事也过几天再说,这两天休息。”
梅长苏虚弱的笑笑:“阿月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吗?我已经好很多了。”
“不信。”月华撇过头不看书生,免得自己心软。
梅长苏伸手握住月华手腕,放柔了语气,“我信。阿月,太子已经倒台,誉王的势力被剪除大半,景琰终于一步步入了陛下的眼,眼看着他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我的目的就快要达到了,十几年呕心沥血,我不想在最后的关头功亏一篑,你理解我的对吗?”
“你就那么确定他知道了卫铮的事会出大乱子?”月华酸溜溜道。
“我了解他,以景琰的性子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救卫铮,一旦他这么做了,在陛下心里,他将再无翻身之地,所以一定要阻止他。”梅长苏没有发觉他语气不对,信誓旦旦道。
“随便你。”气闷的扔下一句话,月华转身回了药房。
萧景琰萧景琰。
自己的身体都这样了还想着帮萧景琰筹谋,气死他了。
这一夜月华一直待在药房没出来,虽然心里生气书生对萧景琰的不同,到底还是念着书生的病。
以前他想着随书生想如何便如何,等书生死了他便去下一个世界,如今他越来越觉得不舍,希望书生多活些日子,可以多陪他一阵。
次日等月华从药房出来见屋子里没人,皱了皱眉便挪步进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