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见钟叔面色隐隐带着担忧,抬手指了指书房,“我来瞧瞧他。”
说完就推开了书房大门,西门吹雪见是月华进来了,露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
月华凝神看了他一会,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他没想到让阿雪知道了自个儿身世他会有这么大反应,都怪自己不察,才会让他知晓这等糟心事。
“不想笑就别笑了,你要是不想见他我现在就去将人赶出去,咱们就当这人从来没来过好不好。”
听出他语气里的自责之意,西门吹雪回抱住了他,语气轻柔道,“这不怪你,事实如此,总有一日是会知道的。”
顿了顿,西门吹雪说出了一段往事,
“年幼的时候我常去外头玩,见和我一样大的孩子都有父母同行,每每他们问及我的父母,我都只能答没有,钟叔,从不曾告诉我这些,日子久了他们就说我是野孩子,有一回我回了山庄很生气的问钟叔,钟叔才说我父母早就死了,连墓碑都没有,只留下了一卷剑法秘籍和为数不少的钱财。
那些小孩都不愿意和我这个野孩子一起玩,慢慢的我就很少下山了,整日里捧着剑法秘籍,废寝忘食的练剑,将剑视为知己好友,每日里无时无刻不将剑带在身上,因为我知道谁都可能抛弃我,可是剑不会。”
月华听到这儿,双眼紧盯着他,语气是十足的认真,“我也不会。”
西门吹雪露出一个足以令万物失色的笑容,双手紧紧抱着月华,“我信你。”
又接着道,“之后稍晓事了些,开始怀疑钟叔当年的说词,若是父母早亡,怎的连衣冠冢冢也不立一个,可若是未亡,又为何不来找我。”
“再后来几乎已经确定是父母不想要我,只当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追问的心思也就越来越淡,只当我父母早亡,不曾想,过了这么多年,他竟然来了。”
月华抿了抿唇,道,“其实,玉教主所言非虚,他确是为了你的安危才不肯认你,并非你认为的抛弃,若我没料错,这些年,他应该有来瞧过你,只是隐于暗处,你不知道罢了,阿雪还记得你和独孤一鹤对决那会儿吗”
西门吹雪道,“记得,怎么了?”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许生气。”
“好,我不生气。”圈在人腰间的手却松了开来。
怀里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月华哀怨的看着一步之遥的西门吹雪,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开了口,
“其实那日我偷偷去了,想着你要是打不过他就偷偷下点毒,却发现除了我还有一个人也在旁边瞧着,见独孤一鹤不敌那人就走了,我正是因为去追他才晚你一步回客栈,依我看,那日我追的应该就是玉教主。”
西门吹雪脸色仍是不好看,“他数年不现身,一来就要对你动手。”
月华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愉悦,原来阿雪在气这个,阿雪看着冷冷的,到底不是真的冷血无情,对自己生父仍是在意的,伸手捏了捏他腮边,
“呐,我不是好好的,要不是念在他是长辈,我一定好好揍他一顿,阿雪就不要生气啦。”
西门吹雪瞪了他一眼,拂开脸上作怪的手,双眼紧紧盯着月华,好似要看出一朵花来,过了好半晌才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
“阿月,我们成亲吧。”
月华一怔,成亲,脑海深处的记忆见缝插针般钻了出来,陈年往事翻涌而出,他都快以为这些事他已经忘了,心里蓦然一叹,成亲啊。
一瞬间西门吹雪突然感觉面前的人离自己很远很远,远的遥不可及,巨大的恐慌从心底生出,如藤蔓般迅速生长,爬满了四肢百骸,忍不住伸手用力的抱着月华。
腰间的力道使月华骤然回神,仿佛回应般抱了他一下,而后松开,专注的看着西门吹雪的眼睛,待触及人眼底的不安时心里生出一股对自己的怨恨来。
见月华不说话,西门吹雪压下心底的不安,冷冷道,“怎么?你不愿意?”
月华露出一个宠溺的笑,“怎么会,我是在想最近的黄道吉日是哪天,还没想到就被你打断了。”说到最后语气里满是委屈。
西门吹雪低下头,他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当初他教酸秀才弹指神通的时候偶尔也会出神,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阿月突然离得他好远,既然他不想说他亦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有时候窗户纸实在是没必要捅破的。
西门吹雪抬脚走向门口,一串清冷的声音留在原地,“下月十三是个好日子。”
诶,阿雪不是害羞了吧,月华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的笑了起来。
几日后,京城花家别府。
陆小凤正在房里喝茶,突然听门房说外头有人拿着一个檀木盒子,指名道姓要送到他手里。
陆小凤眉头一皱,这绣花大盗的事儿还没完,难不成又有人想找他?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出去看看。
片刻后,陆小凤正在房里研究盒子,一个红衣女子推门而入,陆小凤有些头疼的看着她,
“你怎么又来了。”
薛冰心底委屈极了,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陆小凤耸了耸肩,一言不发。
有时候,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