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打仗讲的是出敌不意,如今洪德统领军队前往武定里镇压蕃人,东宁府满打满算不过万余军队,兵力空虚正是动手良机,俺手上虽然只有一营人马,大家伙府上家丁凑拢起来也有数百,只要赤胆忠心拼命死战,不信冯锡范老贼逃得了公道,俺们天天躲在暗处骂娘,难道就能骂死冯锡范?” “依本官的主意,除去冯贼还在其次,最紧要的是确保郑王爷平安无事,如今宫卫统领张永常是冯贼的铁杆心腹,如果不能事先设法把他除去,万一事泄必定谋逆弑主,到那时国姓爷无后,本官到了地下也无面目见他老人家。” …… 厅堂最中间的木椅坐着容貌古朴的青袍老者,宽衣大袖儒士打扮,听着众人七嘴八舌争吵不休,始终说不出个结果,虽然脸上依然洋溢笑意,眉目却渐渐有些不耐起来。 厅堂外面传出轻微脚步声响,青袍老者闻声抬头望去,刚好瞧见卢泽小心翼翼把湿透竹骨伞放在厅门口,眸光不自禁现出喜色,站起身笑道:“卢都事,你总算肯过来了。” 见到卢泽进门高谈阔论的众人都闭上嘴巴,相互对视眸光微现惧意,大家都是官场中人,自然认得大名鼎鼎的察言司前都事,虽然卢泽已被迫致仕不再掌管察言司,然而人的名树的影,号称无所不侦的特工前首领哪个不惧怕。 “下官卢泽拜见王爷。” 卢泽整肃衣冠,神色恭谨向青袍老者躬身行礼,转头向众人微微点头,自行在靠近厅门的椅子坐下,众人忙不迭拱手还礼,乱哄哄好一阵吵闹。 青袍老者就是宁靖王朱术桂,他知道台湾是国姓爷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绝不容旁姓占据,对占据名义的朱家子孙更是严加防范,因此渡海来到东宁府一直谨守藩王本份,表面悠闲自在不过问政事,暗中却与郑克塽结盟设法对付冯锡范,厅堂内坐着的都是苦心拉拢过来的反冯同盟官员,有文有武数量不少,无奈大多手中无兵徒叹奈何。 冯锡范掌控朝政专横跋扈,明里暗里得罪的官员可是不少,都被朱术桂采用各种手段秘密拉拢,卢泽虽然被迫致仕悠游林下,毕竟掌管察言司多年根基深厚,若能参与反冯必起作用,因此上次刚走出徐家大门就被朱术桂暗中请上马车,责以君臣大义要他参加反冯同盟。 卢泽虽然不满冯锡范专权误国,骤闻消息还是有些犹豫,朱术桂便留下联络地址,要卢泽考虑成熟自行上门。 他知道卢泽被迫致仕是受冯锡范逼迫,自是不担心暗中向冯锡范告密,如今卢泽冒着大雨前来,说明已经愿意参加反冯同盟,朱术桂手下又添得力干将,焉能不喜出望外。 朱术桂如此热心参与倒也并非全都为了郑克塽打算,虽然国姓爷精忠报国时刻以大明忠臣自诩,然而朱术桂心知肚明,明郑江山并不属于朱姓,有朝一日反清复明即使北伐成功,坐上至尊宝座的必定不是朱氏子孙,说不定还要学洪武皇爷假戏真做,借着海难把朱氏子孙全都置于死地。 皇位面前容不得半点仁慈,郑克塽又何能例外。 朱术桂虽然迫于形势不问朝政深自隐晦,然而若有机会从别姓手里夺回权力,却也不能不怦然心动,趁着冯郑争斗你死我活,积极奔走暗中设法渔翁得利,让朱氏子孙能有自保之力,这正是宁靖王打的如意算盘。 见卢泽抬眼打量坐在厅堂的众人,朱术桂抚须笑道:“卢都事莫要拘束,坐在这里的都是信得过的忠臣义士,卢都事尽管放心就是。” 卢泽身为察言司前都事,当然认得坐在厅堂里面的明郑官员,除张将军掌管一营巡捕勉强算是手中有兵外,其余官员都是手无寸铁的儒雅文官,虽然下笔千言纵横无敌,论起打仗都是不通军事的门外汉,心里不自禁暗暗担忧,对反冯同盟的前景并不如何看好。 权奸冯锡范老奸巨滑手掌重兵,陆师官兵俱在掌控,光凭这些无兵无权光会卖弄嘴皮的官员,真地能够战胜权柄在握牢牢掌控东宁府的冯锡范? 更逞论郑克塽被冯锡范牢牢捏在手心动弹不得,万一狗急跳墙挟为人制,反冯同盟又何以破除死穴。 卢泽执掌情报工作深知发动政变极其不易,对反冯同盟能否成功深表怀疑,只是在朱术桂面前却是不好表露。. 朱术桂却是兴致勃勃,见卢泽眸现忧色,稍一思索明白心思,也不点破微笑道:“卢都事,刚才大家正在议论如何设法对付权奸冯锡范,眼下洪德率领重兵驻扎武定里剿灭土蕃叛逆,东宁府兵力空虚正是动手良机,卢都事见多识广主意高明,你瞧何时动手最有胜算?” 蕃人不稳时刻想要出山作乱,冯锡范得知消息勃然大怒,立即派遣亲信大将忠振侯洪德担任备蕃都督,统领重兵驻扎武定里,一旦时机成熟便要发兵进山剿蕃,扬言跟昔年一样来个沙漉社,杀得胆肥蕃人血流成河再也不敢起作乱心思,如此一来东宁府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