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媛练过暗器视力敏锐,瞧见马上骑兵眉目英朗,面目与自己肖似,竟然就是龙凤胎弟弟徐台生。
她有些不敢置信,呆呆望着乌骓马由远而近驰上官道,白玉手掌轻捂嘴巴,目光忍不住现出喜悦光芒。
徐太平从徐淑媛腋下钻出,跳着脚得意叫道:“二叔,平安说是二叔,三姑偏生不信!”
见徐淑媛眼里泪花朦胧,忙劝慰道:“三姑莫哭,平安不告诉别人就是。”
说话间徐台生已驰到鹿车旁边,双脚用力一夹,急驰中的乌骓马抬腿长嘶,陡地立定,骑术端的不凡。
徐台生浑身甲胄,腰佩马刀,烈日映照下闪闪发光,英武之中现出青年军官的威风煞气。
他眯眼望了望,挥舞马鞭对着车窗招呼道:“大哥,大嫂,你们好!”
戏谑目光瞧向呆坐车厢出神的徐淑媛,“三妹,怎么有闲情跟大哥大嫂出来春游?”
徐淑媛的重逢喜悦被三妹两字冲的无影无踪,丹凤眼瞪得老大,叉腰摆出茶壶造型,顿足气道:“不许叫三妹,明明你比我出生晚,你才是三弟。”
徐台生高踞马上,居高临下瞅着徐淑媛气急败坏的生气模样,眉毛耸立扬着马鞭得意大笑。
他与徐淑媛是龙凤胎,出生只相差一个时辰,负责接生的田妈年纪已大讲话颠三倒四,一会说徐淑媛先出生,过一会又讲徐台生先抱出来。
徐文宏和刘雅萍对此也是糊里糊涂,从来没有权威结论。
自懂事以来,谁大谁小一直是姐弟争论的焦点话题,每人都抢着要当老大,通常谁也说服不了谁。
徐国难万料不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徐台生,欣喜之余忙用力敲击车壁,示意车夫停车。
其实不需示意,两名车夫见青年军官纵马奔驰过来,早就把鹿车乖巧停在官道旁边。
徐文宏等自然也都瞧见徐台生骑马过来。没等鹿车停稳,刘雅萍抢先跳下车,步奔跑,脚底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脚步反而加快了几分。
徐台生忙甩镫下马,快步跑过去搀扶。
刘雅萍用力抱住徐台生的冰冷铁甲,眼含泪花喜极而泣,好一会才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与上次见面相比儿子又长高了些,唇边绒毛呈现乌黑,目光现出刀剑般的锐利光芒,不再是小时候围着父母撒娇卖萌的稚嫩可爱模样。
她见到儿子心中喜悦,拉住徐台生胳膊只是不停流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徐文宏微咳一声,端足老爹架势四平八稳慢步走来,眸里也是隐现喜悦光芒。
依兰思托跟在后头,张大眼睛望着面前有些陌生的青年军官,目光转向聚坐休息的大群骑兵,隐隐感受到巨大威胁,眼里射出猛兽光芒。
徐台生自觉已经长大,堂堂军官被刘雅萍像小孩一样抱住流泪感觉很不好意思,忙甩脱胳膊站直身体向徐文宏行了个军礼,转头与依兰思托淡淡打了声招呼。
一家子站在官道边,七嘴八舌抢着说话。
见徐台生盔甲设有小旗标识,徐文宏知道铁骑营选拔全凭军功,儿子必定表现优异方才得到提拔,心里着实有些喜悦,摆出老爹威严淡淡问道:“铁骑营不是驻在万年洲,怎么到了这里?”
徐台生笑道:“铁骑营奉命移防武定里防备土蕃作乱,今日出营操演训练,有幸在这里遇见爹娘。”
说到防备土蕃作乱徐台生抬头瞄了眼面色铁青的依兰思托,事涉军机不想多说,转移话题问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出来游春么?”
刘雅萍摇头道:“明日是平埔社的播种祭,阿爹让依兰思托请全家前去过节。天幸如此,才让我与台生乖儿在这里撞个正着。”
边说边伸手抚摸冰冷盔甲,眼泪情不自禁又流淌下来。
徐台生对老娘的婆婆妈妈有些不耐烦,瞧见徐国难站在旁边满面笑容,目光充满喜悦,心里更是老大不舒服,突地瞪眼发作道:“大哥,囯难当头危机四伏,你倒有闲情逸志陪家人出来游山玩水。”
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前天军中传达军情通报,满洲鞑子亡大明之心不死,重兵驻扎漳州虎视眈眈,厉兵秣马妄想侵犯。冯总制刘总督每日备战忙得不可开交,军中将士日夜操练枕戈待旦,时刻准备与满洲鞑子决一死战。大哥身为察言司军务处佥事,怎能不顾军情紧急,不管家国危亡,自顾陪同家人游春逍遥快活?”
听徐台生言辞激烈,颇似那些鼓弄唇舌整日嚷嚷反清复明还我河山的强硬派,徐国难感觉有些啼笑皆非。
一家子站在官道上大眼瞪小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半晌,俞依偌呐呐道:“三弟,大哥奉命公干,过几天就要潜入福建……”
想起夫妻即将分别,语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刘雅萍等不晓得徐国难又有潜伏差使,有些吃惊地张大嘴巴,目光全都集中在徐国难身上。
徐淑媛秀眉微扬,晶亮眼珠转动不知想起什么,白嫩俏面微微现出喜意。
徐台生愣怔片刻,面孔涨得通红,忽地向徐国难抱拳行礼,道:“原来大哥有机密要务,恕二弟鲁莽得罪。大哥大度莫要责怪。”
徐国难微笑道:“你也是忧心国事,大哥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