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原来已经子时了。
子时如果换算成二十一世纪的时间,那便是晚上十二点钟。
对于她这种学医的人来说,有时候甚至会通宵做手术,所以十二点真的很早。
但是不得不说人类的身体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很强大,来到这个世界最后她通常亥时不到就睡了,按照二十一世纪来说就是九点不到就睡了。
今日她在宫宴上陪笑脸的时候还觉得身心俱疲,只想着躺在床上睡觉来着。
可现在子时已过,她却觉得格外的清醒,哪怕叫她现在去给花圃除草,她都觉得没有问题。
正胡思乱想间,她突然听到屋檐上有声音传来,像是有谁在屋顶上行走一样。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听觉变得格外的灵敏,唐衣听到屋顶上的“东西”速度极快,飞速掠过。
等到她想起害怕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是她却觉得心中不安,还是披衣起床了。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样,她一出来竟然不远处的屋檐上有人影跳下去了。
唐衣心中的好奇战胜了恐惧,她决定一探究竟。
看黑影的方向,那里应该是裕亲王和王妃住的院子,离她和江夙住的院子倒是不远,走过去要不了几分钟。
裕亲王妃的院子只有一间房亮着灯,而之前那黑衣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透过房间的剪影可以看到屋子里面有两个人。
唐衣对裕亲王府里面乱七八糟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江夙和裕亲王府之间的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到房间外面蹲下,只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听到些什么。
屋子里面裕亲王妃那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惊讶:“皇上真的要你处理这件事?”
“是啊。”裕亲王不耐烦的在房间里面踱步,他很是无奈的说:“你知道的,皇上对江夙一向好的很,这次你们趁着江夙重病昏迷,将唐衣这么个货色塞给他,他能不生气吗?”
唐衣听了竖起食指指着自己比划着口型:“我这个货色?拜托,我很差劲吗?差劲有本事当初你让江离别和我订婚啊。”
裕亲王妃那长了不少皱纹的脸皱的更加厉害了:“王爷,您一定要帮我们啊,我这也是没办法啊,离儿是我们裕亲王府的希望,我和他娘都觉得让他娶唐衣实在是太亏了;可偏偏那唐衣不要脸,宁愿做妾也要嫁进来,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
窗沿下的唐衣脸色很是难看,她的手指用力握拳,不算锋利的指甲狠狠的抵着掌心。
她一开始不喜欢这些人是对的,这府邸里的人都让她觉得……恶心。
如果有例外的话,那么江夙便是那个例外。
裕亲王转了一圈又一圈,但其实光听他的声音就可以听出来他的心情此刻有多么复杂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当初不干预就是……就是默许;如果江夙还和从前一样昏迷不醒什么事都没有,但是江夙醒了,今儿个还入宫见了皇上,这件事就必须要处理了。”
他说一句,裕亲王妃的脸色便苍白了几分,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裕亲王妃的脸色更是苍白的半点血色也没有。
她就像是没骨头软肉一样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不止:“王爷,妾身跟了您几十年,您可不能不管妾身啊。”
裕亲王心中的烦躁更加强烈了,他不耐烦的看着裕亲王妃:“你这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我听了心中烦闷的很,这件事我交给你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之后裕亲王便脱了衣袍躺在床上睡了,当真是一副不再过问的意思了。
门外的唐衣看到他这样心中颇为震惊,还可以这样操作?
在这个朝代男女尊卑有序,虽然都说男主外女主内,但是家庭里面真的遇到了大事的时候还是男人拿主意的多。
如今裕亲王将江离有婚书的未婚妻变成小妾,又将这小妾塞给世子江夙做世子妃,结果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要裕亲王处理。
这不管从那个角度都是大事,可是裕亲王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竟然将这件事去丢给裕亲王妃。
唐衣在外面等了会儿也没听到裕亲王妃反抗,她估计王妃逆来顺受惯了;当然也不排除王妃本就想自己处理这件事。
毕竟身为“犯人”的王妃,如果拥有了决定权,至少她可以将自己摘干净。
未免被发现,唐衣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从重新躺在床上,她的一颗心还是无法平静,甚至可以说更加混乱了。
她来这里也有段时间了,算上之前去礼佛,她认识了不少京城里面的贵夫人了,也听到了一些裕亲王府的消息。
外人都说裕亲王和王妃对江夙这个小儿子最好,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最好的,对他更是有求必应。
虽说算上前世今生外加原主的记忆,她都没有养过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并不是千依百顺就是对孩子好,真正对孩子好的父母是会费心好好教育孩子的。
她看裕亲王夫妻和江夙相处的点滴,她觉得这对夫妻两人都没有承担教育江夙的责任。
也许是他们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