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隔着远远的唐衣就看见了从院子里走出来的四夫人梅氏。
只不过这次她身边跟着的那个婆子看上去明显眼生,从穿着打扮上来看,便知道这婆子不是寻常的普通人。
她站在江离生母的身侧,顶着一张死气白咧的脸,上下打量着唐衣。
“就这么一个货色?也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
这女人轻蔑的语气让唐衣一愣。
她这边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女人就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边,趁她不备,一下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张嘴,让我看看牙口。”
这女人的动作粗鲁至极,那力道掐的唐衣下巴生疼。
她紧紧的蹙着眉,刀子般的眼神刮在了这个中年妇人的身上,下一秒,她的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已经附在了这个夫人的虎口上。
只见,她另一只手捏着这妇人的手腕用力的朝着反方向一掰。
随着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骨骼错位的声音,从这妇人的手腕处传来。
几乎是瞬间,这个看上去富贵雍容的老女人嘴里便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嚷。
“啊!!”
骨骼错位脱臼的痛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看着这个妇人哭嚎着跌坐在地上,唐衣极为嫌弃的伸手抹了抹自己,刚才被碰过的下巴。
“找死?”
她虽然是刚来到大梁国,但也明白,只有在挑畜牲的时候才会看看牙口!
这女人居然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如此侮辱自己,显然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了。
唐衣凝视着看着从不远处赶来的裕王妃,瞳孔骤然一冷。
“母妃,此举为何呀?”
从一开始,原主就不被裕王妃所看好。
甚至说的更直接一点,从原主有记忆开始,这位裕王妃在见到她之后,除了挤兑就是贬低。
这样的心胸气度,别说是个王妃了,就算是一个卖菜的乡野村妇,都不见得如此!
唐衣一直想不通,甚至直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蒙在鼓里的咸鱼。
这些天以来,唐衣一直都在打探着关于裕王府的大事小情,也明白了裕亲王虽然受宠,但并无实权,而这位裕王妃的娘家确实不得了。
父亲官拜一品,母亲诰命加身,兄弟几个在朝中也都有职位,姐妹也都嫁的甚好。
而她的几个儿子也都娶妻生子。
唯独一只久卧病榻的江夙堪堪娶妻。
这样的人家在如今这个年代的人眼中已经算得上是完美无瑕了。
可纵然是这样,这裕王妃却还像是不知足一样,开始不断的压榨收拢手中的权利,江夙这一辈的几个兄弟媳妇都被压榨的喘不过气来。
可相比之下,裕王妃对待江夙的态度却尤为奇怪。
她虽然处处陪着小心,但总透着点拧巴劲儿,唐衣想不通。
自己到底是在哪儿惹到她了?
总不能是因为自己一不小心看上了她那个倒霉孙子吧!
唐衣在心中思量着,寸步不让地迎上了这位裕王妃的目光,全然不顾那个疼的在脚底下直打滚的权贵夫人。
“母妃,如果有什么不满的,可以跟我直说,我这个做儿媳的总不至于驳了你的面子,没必要把这些不相干的人都牵扯进来。您说呢?”
唐衣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让裕王妃心头巨震,恍惚间,她好像是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不光是那双相似的眉眼,就连举手投足间透露出来的神韵都和曾经的那个人相差无几!
越是这样,裕王妃的心里边就越堵的慌。
想到曾经过往的种种,裕王妃心中的杀意翻腾不断。
但很快,她面上就摆出了一副慌里慌张的样子,就仿佛刚才那一切都是唐衣自己的错觉一般。
“世子妃,你好大的胆子!”
只见她提着裙摆快步走到那个妇人身边,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她那已经严重歪曲变形的手腕,厉声怒斥。
“世子妃,你这是做什么?这位可是三夫人,你怎么能如此做?!还不快快跪下,给夫人道歉!”
老王妃这一声怒斥吓得周围几个丫鬟仆人顿时跪了一地,而那个受自己亲生儿子连累,险些被禁足的四夫人梅氏这时候忙不跌的从后面冲了过来。
“哎呀呀,这怎么变成这样了呀?好姐姐,我刚才不过是跟你说了两句体己话,何至于此呀?”
那梅氏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急得抹眼泪了。
唐衣瞧着眼前的这出闹剧,也算是明白了,今天打从她一进门开始,这些人就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她往里跳呢。
“你们还在这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去找郎中!若是三夫人有个好歹的,拿你们的人头试问!”
随着梅氏的一句斥骂声,这一件事情算是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半柱香之后,唐衣不卑不亢地站在厅上,漫不经心的一张小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裕亲王膝下五子,大房,二房,三房都已经在澄清之后没多久就分家立府别住了,唯独四房一脉依旧留在王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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