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的话让江夙抬起了眼,正视着眼前的人。
可还没等开口说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让原本平稳行进的马车猛地停在了原地。
唐衣一时重心不稳,险些一头栽下去。
“小心!”
还是江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人,这才免了她那张小脸和马车地板亲密接触的机会。
唐衣扶着自己有些眩晕的小脑袋瓜,撩开马上的门帘朝外探了一眼。
“裕亲王府世子车架!何人敢拦?!”
身为当朝亲王,裕亲王正是如今这位皇帝殿下的胞弟。
两人乃是一母所出,感情深厚。
原本,皇帝信重裕亲王,在整个京城,裕亲王的地位堪比当朝宰辅。
可随着江夙病重,裕亲王就渐渐从朝野当中淡出,不再过问政事。
裕亲王府的地位,也可以说是急转直下了。
唐衣思量着自己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外面传来的声音更是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
“拦了你家世子的车又能如何?本皇子倒是想知道,娶了自己侄女的妾室,世子殿下可是觉得面上有光啊?”
听到这个声音,江夙眼中闪过一抹狠辣之色。
“这人都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世子倒是好福气啊,床上躺着,都能娶了这么漂亮的姑娘!”
马车外,讥讽的话语声还在继续。
可江夙面上的神情却纹丝未变。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的开口解释,“此人是当朝二皇子,是江离的至交好友。今日,应该是为了给江离出气。”
这男人淡漠的语气就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一般。
唐衣困惑不解,“所以呢?”
“你别出面,交给离影。”
江夙话音都还没落,唐衣便已经推开了马车的门,站了出去。
“二皇子此言何意?你若是羡慕我家世子,不如去跟陛下请愿也娶个美娇娘回府啊。”
唐衣最是要强,更是不屑被人护在身后。
更何况,此事本就是裕王妃一手促成,凭什么黑锅都要让江夙开背?!
那骑在枣红色大马背上的二皇子江祁神情顿时一变。
脸上那股讽刺的神情欲演欲烈。
“看来这江夙还真是没本事啊,出了这种事居然让一个女子出头?江夙,要是活不起……”
“二皇子,今儿风大,你可别闪了舌头。”
唐衣站在马车上抖了一下衣袖,脸上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和江夙如出一辙。
“我家世子行动不变,便京城都知道,怎么?二皇子不会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就让一个伤残人士给你起身行礼吧!况且,明明是江离摒弃婚约,逃跑在先,是世子不惜自降身份,怜悯我一个弱女子,才娶我为妻的。二皇子和我那侄儿私交甚好,难不成,还不知此事?”
唐衣就这么站在马车的前头,目光平视着坐在马背上的人,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和曾经的唐衣判若两人。
江祁如果记得没错,这唐衣曾经见了自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居然敢当街质问他?!
“唐大小姐,没看出来呀,之前藏的挺深的,江离那个废物居然被你骗了这么久?你……”
“二皇子过誉了。”
唐衣没给江祁在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随后,她满脸唏嘘的感慨了一句。
“我只不过是家里横遭变故,突然想通了许多事情罢了,而且,今日是我回门省亲的大日子,二皇子若是非要拦着,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此时,街道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着。
“居然是裕王府先毁的婚?”
“镇国将军下嫁他家四公子,甘心为妾,原本都谈妥了,可将军府突遭横祸,那四公子直接就跑了!人家大婚之日,他才从京城外头赶回来。”
“我听说呀,他是醉倒在人家女人的床上了,幽州城的花魁,知道不?”
“那裕王府的四公子就是一花花太岁,还好这将军府的嫡女幡然醒悟,不然呐,就是跳火坑喽。”
这些人的说话声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落在几人的耳朵里。
而唐衣此时则是从车夫的手里接过了马鞭,看着挡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二皇子,挥起马鞭,直接朝着那头枣红色的马头抽了过去。
马这种动物,就算是经过驯化,也极易受到惊吓,稍有不慎,骑马的人就会跌下马背。
严重者,非死即伤!
唐衣这一鞭子可以说是轮圆了,用了十成十的力气!
眼看着那马的瞳孔一变,瞬间扬起了前蹄,唐衣拽着马鞭,硬生生将的马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原主到底是个将军府出身,对于这些马匹的脾气秉性多少有些了解。
凭着原主的记忆,唐衣很快就将这匹马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而马背上的二皇子江祁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突然发疯的马匹差点把他吓得连胆汁都吐出来,脸都给吓绿了。
他身旁的那几个侍卫更是傻了眼,手脚并用的朝着那只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