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摸不准江夙心中所想。
他哪怕只是坐在那,摆出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架势,唐衣也依旧不敢轻易的试探此人。
而这人之前对自己的维护,让唐衣越发觉得此人别有用心。
她步履轻移,提着裙摆坐到了软榻上,伸手掀开上面盖着的毯子,正要动手时,却被江夙一把擒住了手腕。
“世子妃,男女,授受不亲。”
江夙的声音依旧清冷,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的温度也凉得吓人。
唐衣不露声色的将毯子重新扯了回去。
面上的笑容带着些许敷衍。
“如果我是世子,就不会喝了外面的那碗汤药。”
江夙神情一怔,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世子妃很担心我?”
“世子多虑了。”
如果有的选,唐衣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和这王府里的人扯上关系。
光凭这几天得到的消息看,这一大家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说到底,如果当初不是裕王府这些人步步紧逼,原主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这般下场。
这些日子以来,唐衣跟府里的下人大致打听了一这裕王府的人际关系,亲疏往来,里头的弯弯绕绕也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位裕亲王再说王府里只不过是一个被架空了的傀儡,对江夙唯命是从。
按理说,爹对儿子要是这个态度,那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就平白沾光了吗?
可现在倒好,鸡飞蛋打了不说,自己还让人给惦记上。
唐衣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突然间,她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丝响,紧跟着便是一阵打斗声。
冷兵器的碰撞声刺激着唐衣敏感的神经。
她的小心脏瞬间就提了起来,几乎下意识的就把江夙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眼前这纤细的背影,江夙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这人,为何如此护着自己?
如果唐衣知道这位世子殿下此时心里想的是这些,估计会当场跑路开溜。
她那是护着这人啊!
她只不过是不想让这人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镇国将军府平添一桩罪名罢了!
好容易保住了一家老小的命,将军府也并未被收回,唐衣可没有办法继续拿原主的家人冒险。
她警惕的盯着门口,突然传来的开门声,吓得她整个人都是一抖,指尖都跟着一颤。
推开的门缝当中,传来了一股刺鼻的血腥。
走进来的离影手上,还握着一把刀。
“世子,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江夙眼皮都没抬一下,“辛苦了。”
这副慵懒的语气让唐衣瞬间就意识到,这亲王府邸世子院内,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安身立命之地!
而且瞧着这对主仆的反应,他们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一切。
唐衣不理解,可江夙却在这时开了口。
“从今日起,你在我这屋子里住下,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允许对裕王府内的其他人提及。”
听着这男人不容置疑的语气,唐衣眼角抽了抽。
“世子,这怕是不大妥吧?”
住?
住哪?
这屋子里除了这张软榻,便是里间的那张床。
她可不想和这个男人同床共枕!
“世子方才不是还觉着,男女授受不亲吗?这……”
“你若是不怕死,大可以去自己的院子住着,不过本世子有言在先,如今的唐家能派的上用场的只有你了,若你身死,唐老将军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唐衣,想清楚,给我答案,过时不候。”
瞧着此人的态度,唐衣咬了咬牙。
她怎么觉得这男人在威胁自己?!
唐衣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不算太好,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千万不能在这人面前露出一丝半点的马脚,不然稍有不慎,自己的身份可能就会被他识破。
唐衣冒不起这个险,也不能因为自己而拖累镇国将军府。
她转过身,粲然一笑,“既然世子都已经如此奢了,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我这睡相不好,怕吓着世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相当于彼此都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江夙对唐衣的临时改口有些诧异。
依照他对这位唐大小姐的了解,她不该如此才对。
想着这人过往做的那些荒唐事,江夙不着痕迹地拉回的视线。
“世子妃倒是识大体。”
“世子说笑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此时的唐衣中的白眼已经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自打她进门开始,这男人虽说表面上在护着她,但实际上防贼一样防着她。
唐衣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怀疑这人可能精神分裂。
而片刻之后,男人就已经撑着胳膊坐上了轮椅,自顾自的进了里间,唐衣看着软榻,只能闷声不吭地整理了一下,蜷缩着身体躺了上去。
谁让她现在寄人篱下呢?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唐衣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给吵了起来。
她搓了搓眼睛,顺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