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主屋,江夙搓着自己的指尖,回忆着刚才的触感。
“确实没有面具和伪装,可到底是哪不对?”
江夙正低眉思索着,离影已经端着清水走了进来。
一看到江夙坐了起来,他顿时面色大喜。
“世子,你醒了?!”
江夙收回心神,勾着嘴角轻笑出声。
“醒了,更衣吧。”
这唐衣,倒是有点意思。
半个时辰,天色已经接近黄昏。
唐衣穿着一身杏色交领儒裙,梳着简单的发髻,脸上却是粉黛未施。
她就这么跟在江夙的身旁,一道来到了裕王府的前厅。
而前厅里,裕王府的一大家子正坐在一块谈天说地,说着京城里头发生的趣事,景象其乐融融。
只不过裕王并不在列。
可就在两人出现在厅前的一瞬间,这屋子里的所有议论声都戛然而止。
几个胆子小的丫鬟更是吓的当场转身,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唐衣瞧着这场面,忍不住在心中暗自咋舌。
这世子到底在这裕王府里头干了什么?
这些人怎么见了他之后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一般?
还是裕王妃反应够快,“世子来了?你们几个快别愣着,快去给世子备茶,世子妃这些日子在府中住的可还习惯?你们那个院子小了些,两个人住着也不大方便,回头我把西边那个跨院的院子收拾出来一道并过去,世子觉着如何?”
面对裕王妃的示好,江夙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唐衣推着他的轮椅,将人扶到了那个没有椅子的空置位置上,自己则是规规矩矩的给裕王妃请了个安。
“王妃,万安。”
老王妃满脸堆笑,“免礼免礼,你这孩子身子骨弱,快些坐下吧!”
瞧着眼下这个局面,唐衣也明白了,在裕亲王面前,这王妃是想摆出一副家庭和乐的景象。
毕竟后院动荡不安,可是影响家中夫君在朝堂之上的官声的。
亲王也好,普通官员也罢,后宅闹出的动静越大,就越容易引火烧身。
看惯了那些宫斗剧,唐衣还是佩服着裕王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本事的。
明明几个时辰之前还对自己恨的牙痒痒,现在竟然能笑脸迎人了?
可谁知道唐衣这边都还没坐稳呢,这也是看不惯她的江嫣儿,便率先开口了。
“小叔和婶婶来的还真是晚呢,这初一家宴来的这般迟,嫣儿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正要派人去请呢。”
那董怜心坐在江嫣儿的身旁,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她害怕江夙,几乎怕到了骨子里。
唐衣自然是发现了这点。
她用眼神扫过在场的众人,却发现江离也不在列。
看来是真的被禁足了。
正因为如此,这屋子里的这些女眷看他的眼神并不算友好。
江嫣儿更是连面子上的功夫都不打算做。
“谁知道这人刚一出去,小叔和婶婶就来了,真是凑巧啊!本想着婶婶晚上过来请安的时候还能跟婶婶讨教一些手艺呢,看来是问不成了。”
这位江大小姐阴阳怪气的本事可见一斑。
可就在江夙抬眼的一瞬间,裕王妃顿时厉声呵斥。
“小孩子家胡言乱语些什么?你有什么事情过来问娘不也是一样,做什么去打搅世子和世子妃?”
江嫣儿心中有所不甘。
她下午的时候平白挨的一巴掌都没讨回来,自家娘亲居然又向着外人说话?
“娘!她就是一个下贱的庶民!若不是咱家可怜她,她早都死在大街上了!你怎么现在还反倒帮她说话?还好弟弟没有娶了她,若不然这往后哪儿还有安生日子?真是晦气!”
唐衣自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甚至没有半点想要开口反驳的念头。
她见过没脑子的和缺心眼的。
但是能把二者合二为一,达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境地,这位江嫣儿的前途可真是不可限量啊!
唐衣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认谁都知道,在镇国将军府出事的时候,是整个朝堂的文武百官不惜死谏才力保下来的。
再加上这件事情疑点重重,已经成为皇族逆鳞。
尤其是这位世子殿下,几乎听不得别人说一句镇国公府的坏话。
这江嫣儿还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晦气?”
江夙缓缓抬眸,摸着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低声闷笑。
“嫣儿,你是觉得,我娶了唐衣,有何不妥吗?”
这人不急不徐的语气,让在场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是个动辄杀人的主。
“嫣儿,还不认错!”
王妃顿时慌了,她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世子,嫣儿年纪还小,不懂事,哪懂什么男女之事,婚姻嫁娶呀?他就是顺嘴胡说的,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话一出口,江嫣儿当场就哭开了。
董怜心在一旁小声的安慰着,“嫣儿姐姐,别哭了,你这下午都哭了好久了,再哭就要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