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寂寥之色。
我不禁瞪了瞪眼，心想文司琰都这么伤感了，苏曜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何况我递过去的仅仅是一包纸巾而已。
苏曜却不管那么多。
他讲完故事，低笑一声，将红色火魂石抛还给文司琰，转而围着火树银花转了一圈，似乎在研究什么。
我抱歉的对文司琰笑笑，低声解释：“苏曜不是在针对你，他只是……只是……”
我只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得体的说辞。
毕竟苏曜这飞醋吃的明晃晃的，除非文司琰是傻子，否则怎么可能看不出苏曜是在针对他。
好在他没有介意苏曜的小心思，抬手将眼中水汽擦掉，也轻笑一声：“奇怪，明明讲楚天，我为何落泪？”
他有些疑惑，眼底还挂着残留的水汽，也看向火树银花。
我还在为火魂石里面飞舞的小虫子感到惊奇，道：“文司琰，你这火魂石是从哪来的啊？按道理讲，楚天花费半辈子养出来的火魂石，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才对，可是我看他刚才那样子，面对火魂石连看都没看一眼，难道这火魂石没有达到他的目的？”
“或许吧。”
文司琰收回目光，垂头盯着掌心的火魂石，说：“这石头，我从记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
“以前不认识（这火魂石），只觉得好看，后来发现族中蛊虫，皆对这石头退避三舍，且遇到危险时，石头会散发药香。”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片刻后才继续道：“我八岁那年，蓝心蕊养出本命金蛊，要以男童试杀性。”
“选中的就是我。”
他语气平淡，我却觉得心一点点揪了起来，觉得他后面要说的话一定很惨绝人寰。
果然，他用最平铺直叙的语气说：“金蛊是本命蛊中，等级最高的一种，也最为稀有。”
“但金蛊想真正成为锋利的武器，还要有下殇之魂来加强毒性，于是他们将我关进一个山洞里。”
“那山洞有一口天然的硫磺泉眼，里面全是凝结成块的硫磺。”
“蓝心蕊将我跟她的本命蛊，一同扔进硫磺泉眼里，然后封死了山门。”
“那本命蛊是一条青眼蜈蚣，遇硫磺会激发出最残暴的杀性。”
“且硫磺能遏制青眼蜈蚣的毒素，不会让我死的太快。”
“我只能一遍遍忍受青眼蜈蚣的啃食，感受它钻进我皮肤里，在我的血管之中游走，最后钻进我心脏里。”
他说着，浑身剧烈一颤，即便时隔多年，他回想起来，依然能瞬间领悟到当初的绝望与煎熬。
他吸了口气，痛苦的闭上眼睛。
苏曜围绕着火树银花转了一圈，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我们身边。
他看我听得似懂非懂，解释道：“下殇之魂，按照古人的算法，二十岁以内死亡称为殇，其中又分上中下三殇，8至11岁为下殇，12至15岁为中殇，16至19岁为上殇，8岁孩童如果用来做下殇之魂，正是功效最好的年纪，刚刚启蒙，有了感情和希望，又没有抵抗的能力，此时殇故，最是怨气冲天，不止蛊道，许多玄界黑心道士也会选取八岁孩童作为动手节点。”
我点点头。
有了苏曜的打岔，文司琰缓和了一些，继续道：“青眼蜈蚣钻进我心中，吸食我的精血，每天啃食我的心尖肉。”
“它明明可以，一口气把我的心吃干净。”
“但蓝心蕊不让它这样做。”
“她故意放慢青眼蜈蚣吃心的速度，每次只啃一点点，细嚼慢咽，让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噬心之痛。”
“看我疼得死去活来，蓝心蕊就很高兴。”
“蛊虫一道有传言，下殇之魂死前遭受的折磨越多，魂魄的怨气就越大，给本命蛊施加的毒素就越强。”
“我忍了足足三个月有余，直到最后一口心尖血被青眼蜈蚣吃干净。”
“弥留之际，我梦见了一个人。”
第554章 文司琰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