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谭笑道:“公主您也把天下的男人看的太低了。”
“苏姐姐,你怎么不明白?不是我看低他们,这是男人的本性。”浅儿指了指窗外,“你看外面那些男人,作奸犯科的哪一个在脸上写上了?哪一个表面不是人模人样?这是他们骨子里带来的,要新鲜,要刺激,有时候,连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当然,男人是绝对不会轻易告诉女人这一切的。”
“那公主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母后说的。”
“太后啊……”苏谭不说话了。
事实证明,太后说的话,都是对的。
浅儿道:“从前我虽听母后这么说,但从未往心里去,也不以为然。然而,终究还是我太天真了,与大多数女人一样,不肯正视和相信这个残酷的现实。”
“什么现实?”
“女人都想终身只依靠一个男人,而男人却只想征服一个又一个更新鲜,更美丽,更年轻的女人。”
“公主,即便如此,也还是有好男人的。比如……”
“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两个。”浅儿伸出两根手指,“我父皇,还有皇叔公。他们爱的女人都是母后。可是母后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你看皇兄,对于父母,他是最好的儿子,对于姊妹,他是最好的兄长。可是,对于妻子来说,他算得上好吗?”
苏谭笑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多好啊,这是有目共睹的。”
“给了她一个皇后的名分,让她不停给自己生孩子,打理后宫一大堆庶务,还要平衡妃嫔之间的事情。这算什么好?”
苏谭苦笑。
在世人眼里,这就是很好很好啦。
但是在公主心里,却只配得上一个“呸”字。
“若皇后能让皇兄为她放弃整个天下,那我才承认他们之间是真爱。”
“哎我的主子哎,这种话岂是能轻易说出口的。”
“咱们私下说说,倒也无妨。”
话虽如此,苏谭却不敢在继续与她谈论这个话题,免得再勾出她更多的大逆不道的言论。
京都的春天极短暂,姑娘们轻薄甜美的春衫换上仿佛没几日,天气便陡然变得热烈炙烤起来。
过完端午,就一日更热一日了。
幼儿已经接近临盆,南边的仗却还没有打完。
但捷报一个接着一个,叛军被逼到退无可退,想来,也是快了。
因此京都的气氛也就越发的轻松起来,关注的人也少了许多。
这一日,浅儿早起练了一套拳法,汗透衣裳,准备回去沐浴换身衣裳的时候,看见苏谭急匆匆跑来。
“公主,二公主要生了!”
“啊,快备车马!”
浅儿顾不上更衣喝口水,只拿巾子擦了把脸,便急匆匆要出门。
妞妞追过来,跳着脚:“娘亲去哪里,妞妞也要去!”
“妞妞好乖,跟苏姑姑在家等着,娘亲有点事,去去就回。”
“不要,不要,妞妞也要去!”
妞妞过了四岁,大了些,说话也愈发利落不饶人,更重要的是,不好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