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冉溪的一番动作极其干脆利落,行云流水间,只花了片刻功夫,便将伶妃的胎保了下来。
皇帝以及一干人都屏息凝神地注视着月冉溪的动作,惊愣地看着她熟悉的手法,一时间心里头也腾升出了信服来。
只缓了一会儿,那伶妃死死揪着被褥的手松开了来,虚弱地喘息着,面上的疼痛却已经褪散了下来。
她松开了原本紧咬的牙关,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来,目光中仍然含着泪光,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月冉溪,轻声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我,今日之后,我们的情分就到此为止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管你了。”
月冉溪淡淡地瞥过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地回应了一声。
她帮了伶妃保胎,只是因为以往伶妃对自己也算关照有加,既然怜妃如今反水了,那月冉溪也不可能再帮她做些什么。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也隐约相信了月冉溪的话。
伶妃的贴身宫女孤雁仍处在惊愣的状态,望向月冉溪的目光中少了些许原本的敌意和警惕。
月冉溪随手将一颗药丸丢了过去,吩咐道:“补血丸,给她吃下。”
孤雁只呆呆地点了点头,赶忙双手接过了那一颗药丸,倾倒了一杯茶水,服侍着伶妃服下了药丸。
月冉溪拿出手的药丸疗效自然非比寻常,伶妃服下药丸后,原本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孤雁惊喜地注视着自家娘娘缓和过来的脸色,赶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娘娘,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没事了,孩子……孩子保住了。”
经过了这样一番折腾之下,伶妃有些虚弱地轻喘着气,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皇帝目光沉沉地盯着月冉溪,两人对峙了片刻,只听得那皇帝还算诚恳地说了一声:“多谢你救下了朕的孩子。”
身为一国之君,他能说出感谢的话极其不容易,但月冉溪根本不屑于他的那点微薄的感谢。
闻言,月冉溪的动作一滞,倒是有些讶异地瞥了他一眼,随口应付道:“要感谢我的话,你可以把玉玺给我。”
此话一出,偌大个宫中一片寂静,所有的宫女太监闻言都是心中一惊,赶忙低下了头。
皇帝被呛了一声,神色微变,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朝着孤雁吩咐道:“照顾好你们娘娘。”
“是,皇上。”孤雁赶忙躬下身,毕恭毕敬地应答了下来。
皇帝被月冉溪拂了面子,自然是心中不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一甩袖,便离开了伶妃的宫中。
他如今已经看清楚了月冉溪的能力,若是她愿意,想要踏出这皇宫绝不是难事。
月冉溪进宫的目的也很明显,完全不加遮掩,她只想要拿到皇帝的玉玺。
因而,皇帝自知也没必要再步步紧盯着她,只吩咐着手下暗卫看着,防止她在宫中胡来。
恢复了自由,月冉溪优哉游哉地在宫中乱晃。
宫中事务复杂,来来往往的宫人都是一副焦急匆忙的模样,自然也无人在意这个随处乱逛的陌生女子。
月冉溪闲庭信步地在宫中四处乱逛,只为了身后跟着的小尾巴甩掉。
今夜,她打算去见一见上官晴,自然是不能让皇帝知道了这件事。
尽管皇帝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对于背叛自己的上官晴会下怎样的狠手就不得而知了。
借着一处假山的遮蔽,月冉溪晃悠进了一处隐蔽的竹林后。
“砰!”一道轻微的闷响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四周猛地腾升起一大片浓雾来。
霎时间,那些个暗中跟踪的暗卫立刻被遮挡了视线,看不清楚任何东西。
只片刻功夫,待到浓雾散尽之时,他们一直跟踪着的那道身影早已经不知所踪。
“这……怎么办?”暗卫推搡了一下自己身旁前头的领队,神色慌张无奈地说道。
那领队也迟疑了片刻,吩咐道:“你们回去禀告皇上,我在四处找找看,她应该跑不远。”
“是。”几个暗卫低头应允了下来,一转身,飞檐踏壁离开了。
……
当夜,月凉如水,月色映照着御花园的湖心亭,映出了一片光亮来。
上官晴立在亭子正中央,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晃荡的湖水,目光中满是复杂与隐约的不敢置信。
她在宫中的眼线并不算少,皇帝身边多出了一个女子,行事乖张,直接让皇上罚了苏贵人去掖庭当宫女。
皇帝平日里的确会宠爱纵容宠妃,但不管如何,都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尤其是将原本深得宠爱的苏贵人罚去掖庭这般的丑事。
这般奇怪的传闻,的确让上官晴心中腾升出狐疑来。
借着自己的那些个眼线,上官晴才得知了,那奇异女子身怀医术,救下了伶妃的事,而且……皇上似乎对她极其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这绝不像是皇帝对于一般宠妃的态度,那女子的身份,定然非同一般。
如此各种巧合之下,上官晴百思不得其解,只这样行事的奇女子,她这一生也只见过一人。
这其中带给她的熟悉感,极其浓烈,甚至于让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