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非凡的京城之中。
一个面容朴实的农妇行走于人群之中,下意识地抬手遮挡了一下自己已经轮廓明显的孕肚。
她便是易容过后的月冉溪,借着慕容堇辰书房之中的密道,非常轻巧地来到了京城之中。
若是寻常其他人想要进入王爷的书房,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月冉溪坦然自若地走了进去,几名守卫自然也不敢阻拦王妃,任由她进去。
因而,她只在密道之中易容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的农妇,轻轻松松地混入了京城之中。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个怀着孕的农妇并不起眼,也没有引起任何的注目。
她正循着京城的侧道,往月府的方向而去。
正在这时,一辆镶金佩玉的华丽大马车在大道上横冲直撞,其他百姓见之都是远远避开,生怕冲撞了其中的达官显贵来。
月冉溪只是混入京城打探消息,自然不想要平白无故地惹出事端来。
更何况有了上次苏浅梨的教训,她可不想平白倒霉地挨上十几个巴掌,这一次还真不一定有慕容堇跃出手帮忙。
她也随着寻常百姓的步子,低垂着头,一副惧怕小心的模样,往旁避让开来。
好巧不巧,那奢华马车之上,正是坐着出宫回家探亲的苏浅梨。
她入宫几月有余,深得皇帝的宠爱,腹中却迟迟没有动静,眼看着几个晚些入宫的都已经珠胎暗结,自己的地位摇摇欲坠。
苏浅梨心中自然是烦郁不已,她扯着帘子,神色阴郁地注视着外头热闹非凡的街道,心中郁气烦躁反而更甚。
人的悲欢本就不相通,她心情烦闷之时,见着别人和和乐乐的模样,更是不喜。
“再不快点,我就把你绑在马上拖着跑!”苏浅梨皱着眉,满脸不耐烦地催促着马车夫。
听到这话,那马车夫心里头一阵发凉,也不敢耽误,立时甩动着马鞭。
他们小姐素来是不将人命当做一回事的,若是心情不悦时,还真的有可能做出那样狠毒的事来。
马车在京城大街上飞奔疾行,来回冲撞,往来的百姓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根本不敢多加停留,险险地避让开来,生怕成了马蹄下的亡魂。
马车之上,掀开帘子,正看着下方百姓胡乱逃窜的场景,苏浅梨的神色稍缓,只觉得心里头一阵舒坦。
她的目光无意中地一瞥,神色微僵,顿时沉下了脸来,朝着前头喊道:“停!”
那马车夫也不知道苏浅梨又动了什么心思,也不敢耽误,赶忙伸手紧握住缰绳,猛地扼住那飞奔的马儿。
只这一下功夫,他的手上顿时被划开了几道磨伤的红痕,渗出血来,见马车停下,这马车夫反而松了一口气。
小姐的命令一下,他若是耽误上片刻,只怕回到苏府,自己的小命便要不保,和上一位马车夫一般硬生生地被乱鞭抽死。
苏浅梨的目光阴冷恶毒,在舞儿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她满是恶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之中已经怀胎五六月的那位农妇,冷声命令道:“让她滚过来。”
苏浅梨许久未曾怀孕,一见到这挺着大肚子在人群中走动的农妇,便是满心恶念。
一旁的几个侍卫面面相趋,神色微微有些迟疑,只顷刻间便想到了,小姐怕是要对那怀孕的农妇下毒手了。
可怜那农妇已经怀胎五六月,若是进了苏府,落到了他们小姐的手上,怕是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青天白日里格外地响亮。
苏浅梨见手下不肯动手,气急之下,重重地甩了其中一个侍卫一巴掌,恶狠狠地怒斥道:“动手!再迟一刻,今日回去自行了断。”
深知小姐的恶毒脾性,几个手下无奈之下,只得上前,将那怀胎五六月的农妇拦截了下来。
月冉溪只心里头一咯噔,看着苏浅梨那阴郁的目光,暗道倒霉。
很好,她难得进京一趟,这又是何等晦气,直接撞上了苏浅梨。
月冉溪这次易容过后的面容和上次遇见苏浅梨时的容貌大相庭径,她应当是不可能一眼认出来的。
也不知道这苏浅梨发的什么疯,硬生生要和街上陌生的农妇较起劲来。
即便是心怀愧疚,那几个侍卫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只得将那农妇扣押了过来,带到了苏浅梨的面前来。
那苏浅梨的性子越发阴晴不定,分明是娇媚的面容,却硬是由于嫉妒扭曲成了恐怖的模样来。
她死死地咬着牙,目光恶狠狠地死死盯着月冉溪微鼓起的腹部,口中满是妒意和恶毒地说道:“怀孕?也不知道怀的是哪个野男人的种,肮脏货色倒也不必留着。”
从苏浅梨的话意中,她甚至恨不得当场面前农妇连带着腹中的孩子一同掐死。
一个卑贱的农妇,也配怀孕,也配拥有孩子?
恶毒扭曲了苏浅梨的面容,阴郁沉沉的目光让人望着不免透出渗人的惧怕来。
月冉溪从她这只言片语中,便立时明白了过来。
苏浅梨进宫这么久,听说一直未曾有孕,自己难以怀孕,反倒是嫉妒上了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