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堇辰搁下手中的秘信,又将小心安放在一旁的一份家书拿了起来。
那是从江南寄过来的家书,其间字里行间都是月冉溪家里人对于她的担忧,掺杂着麟儿的各种生活小事。
饶是他性子冷漠平淡,看着这字里行间的温暖,也不免勾了勾唇,眼中隐约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
刚放下手中的书信,慕容堇辰一抬头,就注意到月冉溪的身影正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的手中举着一锅浓汤,浓汤散发着诱人的鲜香,让人格外有食欲。
见月冉溪只一个人端着锅走过来,慕容堇辰眉头微皱,快步走了出去。
月冉溪正走过来,低着头正思索着什么,忽然觉得手上一轻。
慕容堇辰一手牵着她,另一手拿着那一锅汤,往屋里头走去。
放下浓汤,月冉溪兴冲冲地盯着慕容堇辰,自信满满的催促道:“快试试,我熬了半个时辰。我的手艺你放心!”
提及自己的厨艺,月冉溪得意洋洋地一挑眉,眉眼间的一抹自信骄傲惑得慕容堇辰微微一愣。
慕容堇辰揭开那一锅汤,盛了一碗,喝了一大口,原本积攒着郁气的眉眼骤然舒展开来。
那补汤的味道属实是不错,即便是吃过山珍海味,也很难与月冉溪醇熟的手法相匹敌。
“不错吧。嗯哼。”
见他喝得很投入,月冉溪的心情也颇为愉悦。
等到慕容堇辰将补汤喝完,月冉溪这才心满意足地招呼着外头候着的小桃,让她将碗筷收走。
两人相对而坐,慕容堇辰将自己近日的行动一一地交代了出来。
“我这几日在京城里散布了圣人故意在沧州刺杀我的谣言,并且……在谣言中,我已经遇刺身亡。”
“这倒不算谣言。”月冉溪冷哼了一声,补充道。
上头的那皇帝确实心狠,想要杀慕容堇辰的目的非常明确。
他们也已经遭遇过了杀手,不过是化险为夷。
注意到慕容堇辰的话,月冉溪皱了一下眉,有些不解地怀疑道:“遇刺身亡,那你在这……”
慕容堇辰的行动并不算隐秘,也没有刻意地隐藏行踪,毕竟他们现在手里头就几个侍卫,上边的皇帝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但就算是这样,慕容堇辰活的好好的这个消息,皇宫里头那一群人应该都挺清楚的。
慕容堇辰见她的神色,便猜出了月冉溪心里头的想法,他摇着头,哑声笑了笑,解释道。
“我的消息,不是放给皇城里头的人看的。”
这一句点破,月冉溪顿时明白了过来,双目微亮,接话道:“只要老百姓相信谣言就好了。”
“是,我要做的是让他们焦头烂额,忙着处理谣言,顾不上其他事情。”慕容堇辰赞许地望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
月冉溪了然地垂下眼,想到了皇宫那边的手段,有些担忧地叮嘱道:“你一定要小心,上边正想着怎么取你的性命。”
听到这话,慕容堇辰冷笑了一声,眼里透出凌厉的杀意,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们敢来,可以试试。”
他回过头,望向月冉溪时,目光中的凶煞之气顷刻间褪去,只余下一片沉沉的温柔。
“对了。”月冉溪把玩着自己的指尖,突然想起了什么来,猛地抬起头来。
她的腰间挂着眉娘送的绣袋,上头浅淡的药味熏香格外好闻。
她刚刚只轻嗅了一下,闻到了浅淡香味,这才想起了那个可怜的眉娘来。
遇人不淑,平白耽误了自己的一辈子的眉娘。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目前仍然被关押在慕容堇辰手里头的辛有桐。
见慕容堇辰的目光望过来,月冉溪拧着眉,郑重地问道:“辛有桐的事情解决了吗?”
既然眉娘透露出了那么重要的消息,她和慕容堇辰自然是要把事情办好。
“你的消息非常有用,没想到狡兔三窟,辛有桐的外室这么多。我已经把他的私生子绑了过来,辛有桐的确顺服了起来,他说会配合我们的行动。”
“应该不至于反水?”月冉溪仍有些担忧,辛有桐像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女人孩子在他眼里说不定也算不上什么。
若辛有桐不是个感情凉薄的人,也不至于在外头有那么多外室,辜负了一个又一个可怜女子。
月冉溪对于这种人,向来是嗤之以鼻的,自然也合理地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和担心。
“不会。”慕容堇辰肯定地摇了摇头,解释着:“我手底下的人已经调查过了,辛家一脉单传,辛有桐非常看重血脉延续,这也是他在外头娶了不少外室的缘由所在。”
“呵。”月冉溪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嘲讽道:“他也不过是个为了一己之私的罢了。”
见月冉溪对于辛有桐怀着各种愤愤不满,慕容堇辰笑着,将话题一转。
他将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一封书信递了过去,那是月冉溪爹娘亲笔书信,从江南大老远地寄了过来。
“看看吧,你爹娘还有麟儿都很想你。”
月冉溪摩挲着书信,惊讶地瞥了慕容堇辰一眼,赶紧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取出了里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