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这么说。”田雨笑道,然后随之问道,“张大哥,听他们说你们家有三个孩子,都多大了?”
张大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最大的十五岁了,那俩小的一个十岁、一个九岁。”
“哇……”田雨有些羡慕地说,“真好,好热闹的一大家子人呀。”
张大哥说:“还好吧,不过让人头疼的,生了三个孩子也没能生出个儿子来。麻烦呀。”
田雨说:“儿子女儿不都是一样的嘛。张大哥,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这样重男轻女呀。”
张大哥呵呵笑道:“是是是……可是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有个儿子比较好。尤其是在我们农村,没有儿子你知道被村上的人叫什么吗?叫绝户。没有儿子处处被人看不起,连喝酒都坐不到上座。”
“哦……这样啊!你们农村人也真够什么可以的。”田雨说,“那既然生儿子在农村那么重要,就再生一个嘛。一胎不中、二胎不中、三胎还不中,这第四胎总该没问题了吧。”
张大哥哈哈大笑道:“哎呀,小雨啊!可让你乐死我了。你当生孩子是打牌买大小呢?这根本就不是运气的事儿。算啦算啦,虽然想生,但是条件不允许呀。生前面三个娃,家里已经被罚得底掉了。要是再生,不得要了我的老命嘛。就这样吧,不生啦,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命中注定没有子呀。”
田雨说:“其实我觉得三个女儿也挺好的。人们不都说女儿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的嘛。你好厉害的,有三件小棉袄。”
哈哈哈哈……听到田雨这样说,张大哥又一阵大笑。
“是是是……三件小棉袄,我这个反正到了冬天是冻不着的。哎呀,可就是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三件小棉袄养大呀。累……真累。”
田雨笑道:“累不也是甜蜜的负担嘛?”
张大哥笑道:“是是是,都是甜蜜的负担。”
……
夜幕降临,城市又被灯火点亮。
海西511号四楼竹风套房内,一个秃顶的老男人刚从酒宴上下来,只见他昏沉沉回到房间,然后重重地坐到了沙发上。
季洁随即端着一只木盆走到老男人身旁,伺候其脱掉鞋袜,然后兑好热水,双手托着他的腿将他的脚慢慢泡到了木盆里。
“老板,您看水温合适吗?”季洁轻声问。
老男人点点头说:“嗯……很好。”
“嗯……”季洁点头浅笑一下,然后站起身走到老男人身后,一边帮他按摩头部一边轻声问道,“老板,今的酒又没少喝吧?”
老男人闭着眼睛,懒懒地说:“酒喝得倒是不多,就是头疼病又犯了。有一点难受。”
季洁说:“那要不我给您做个艾灸吧。”
老板说:“不用了,你帮我好好按按就行了。你的手法还是挺不错的。”
季洁微微笑道:“好的。”
季洁细心地帮老男人按摩着头部,油亮的脑门反射着房顶暗哑柔和的灯光,倒比灯光本身更加明亮。季洁心里不禁暗笑,心想,“这老家伙的脑门儿可真够亮的,像个电灯泡一样……好奇怪呀,怎么来这里的客人多是这种电灯泡呢?”
进入海西511号已经有数月时间了,可是在季洁的眼里,这个曾经神秘又无比高大上的顶级私人会所,并没有原想的那样纸醉金迷,更没有原想的那样每日来往着各种资本大鳄、社会名媛、演艺明星。不但没有,反而还显得异常的清冷和无趣。
平日来这里的客人并不多,且看上去都很普通。虽然季洁明白这些客人手里都握有大权,但是看不到他们施展手中大权,就无法感觉到这种大权的震撼力。虽然在之前的培训中季洁受到了无条件接受客人要求的训导,但工作至今,季洁还真没有被要求做过任何让自己难堪的服务。或者说,对于有些服务,季洁看得多经,所能承受的底线也无限上升了。对于很多常人看来无比惊愕的事情也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在会所里,工作人员的可活动范围都严格受限,所以季洁即使在会所工作很久的了,但对会所内部仍然知之甚少。工作不累,环境优秀,每月还可以拿到上万元的工资。除了没有什么自由外,其他的一切都很好。这就是当下,季洁的工作和生活状况。
视线转回到季洁正在给老男人按摩头部的纤细手指。为了更好地服务客人,季洁作为爱美的女孩却不能留指甲、也不能涂任何指甲油。素白细腻的手指有节律地按压着老田人的头部。老男人闭着眼睛,悠然地享受这一份舒舒适和清爽。
按了约莫有二十分钟,季洁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而来到老板身前,蹲下身,帮其撤掉脚下的木盆,然后用纯白洁净的毛巾擦干他脚上的水珠,随即手涂精油开始为老板做起了足底保健。
过了好一会儿,老男人轻咳了两声,季洁看时间差不多了,马上按了一下别在腰间的呼叫器。很快,一个大胸女人款步走了进来。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季洁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和惊奇。实际上,自培训结束进入海西511号工作之后,季洁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有它特定的岗位职能,在这里不能用世俗的人格来判断和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