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轻轻摇头。
现在降雨,他们太激动,反而不好问事情了。
李子引表示明白。
等女人带孩子分完了水,李子引才问:“大嫂,你们这里灾情也很严重吗?”
大嫂心疼孩子,只喝了两口水,剩下的都给了孩子。
但有水滋润,她苍白的唇色好看多了,眼里也有了一点光彩。
“严重,从去年就没见过一粒雨,粮也都交上去了,水也快没有了,大家伙都在等死。”
从大嫂嘴里,李子引和谢容与大概了解了这个位面的部分信息。
这个位面跟花国一样,经历了大一统的封建王朝,又遭受了百年屈辱。
他们好不容易把敌人赶了出去,建立自己的国家,对缔造这份和平的人十分信服。
这正是那个要赶超白鹰的错误激进时期。
大嫂没有去过太远的地方,了解的情况都是公社的大喇叭播报出来的。
她问李子引:“广播里都说一亩地能产几万斤粮,那咋还饿死人咧?”
因为都是假的啊。
李子引对大嫂说:“肯定是粮还没调过来,大家忍一忍,等到公家粮下来了,就能吃饱了。”
她和谢容与来了,怎么也不能让兔国重蹈覆辙。
李子引的手在宽大的青褂子里捏了个降雨咒。
天上立刻乌云翻滚,四周起了凉风。
大嫂迷茫的眼里倏然亮了起来。
虎子和其他三个孩子跑到院子里,高兴地大喊:“要下雨了!真的有雨了!”
村子里已经一年没见过雨了!
不仅大嫂一家,本来死气沉沉的村里也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下雨啦!龙王爷显灵了!”
“我们能活下来了!”
“快去通知书记!”
“……”
谢容与扶着李子引站起来,说:“我们也去看看。”
光下雨还不够,没有物资,村民们光喝水也不可能喝饱。
粮食没有那么快长回来。
雨珠淅淅沥沥开始落下来,在干裂的地上打出深深浅浅的的小黑点。
村民们欢天喜地地拿着缺口的锅碗瓢盆出来接水。
李子引和谢容与隐身混进公社,在书记办公室等着。
这一回,两人换上了正式的中山装。
书记淋得浑身湿透,刚回家换衣服,公社的人就匆匆找过去,“书记,上面来人了!”
书记是个五十多岁的汉子,还是战场上退下来的,听见这话的时候,湿衣服还挂在肩膀上。
“啥子?哪上面的人?”
来人大喘着气,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说是京城来的,还带着介绍信!”
基地专家专业编造的信,盖上中枢机密保存的印章。
李子引和谢容与根据国情再做些细微修改,拿出的介绍信,除了时空不对,简直是如假包换。
介绍信之外,同样如假包换的,还有他和李子引的工作证。
——高级秘密特派员,执行最高级别的特殊任务。
书记匆匆换了衣服,赶到生产队办公室。
拿着介绍信,用放大镜看了非常久。
再抬头看向面前两个气质非常的年轻人,非常惶恐。
真、真是上面来的!
他事先怎么没收到通知?秘密特派员,这是微服私访来了?
他们没查到什么吧?
书记心虚。
大信乡这两年的生产数据都是假的,报上去亩产八万,实际上八十都没有。
要是被查出来,他要掉脑袋的!
书记巍巍地掏出一包珍藏的玉溪卷烟,想递给谢容与和李子引。
“同志,抽、抽烟吗?”
谢容与抬手制止,“不必了,我不抽烟。”
李子引以前尝试过抽烟,但被呛得眼泪直流,就决定还是当个乖乖女,所以也不抽烟。
谢容与示意书记坐。
谢容与本身就在中枢任职,谢小首长的气度,加上保真的介绍信和工作证,书记想不怕都不行。
谢容与直入正题,“乡亲们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了。”
书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谢容与凤眼瞥过去,“弄虚作假的时候不怕,现在怕什么?”
书记几乎要晕厥了。
谢容与却不是来兴师问罪,他们还要解决问题:“我们不怕你把我们来访的事情说出去,相反,我们鼓励你去说。”
“这次来,我和李同志的目的是让乡亲们吃饱饭,我们带来了一些粮食,如果你们再出错……”
他都不用把后半句说出来,书记就连连点头,“同志放心,俺们保证完成任务!”
李子引和谢容与把部分物资交给公社,首先保证乡亲们能吃上东西。
旱灾之下,乡亲们许久没有吃正常的食物,吃的最多的是树皮草根。
李子引配了温补的药汤,每个人吃饭前,都必须先喝一碗,免得身体承受不住。
于是冷锅冷灶许久的公社食堂,终于再次燃起了炊烟。
米香、菜香,香得十里八村都闻见了。
大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