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后。
A市国际机场的贵宾通道,薛云谏安静地等待。
终于,迎来了许久未见的林砚知。
他明显清瘦了,一身驼色的大衣、白色的围巾、棕色的格子渔夫帽,再加上一副深棕色口罩。
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可即便如此,薛云谏还是认出了他。
等着林砚知出来,薛云谏上前接了他的行李箱:“砚知哥,车在停车场。”
林砚知淡淡点头,便跟着薛云谏去了。
上次在南海岛高烧不退,阿慧用药物强制性给他退热,之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苏郁不闻不问,自己拿着护照跟手机,就这样走了。
苏郁哭求丈夫临时取消儿子的护照。
甚至哭求丈夫限制儿子出境。
林达尔拥着她,无奈:“阿郁,你何苦眼睁睁看着他痛失所爱,抱憾终身?”
苏郁反问:“难道他放弃自己的梦想,放弃过去二十多年来的努力与打拼,就不会抱憾终身了吗?”
林砚知就这样走了。
四个月的时间,他走遍了欧洲大大小小数十个国家。
他到处寻找薛星谏,从薛星谏外祖家住的波兰,找到了薛家产业遍布欧洲的每一个分部城市,他派出了大量的私家侦探,可是四个月的时间,眨眼而过,一如苏郁与薛桓说的那样:不可能让他找到。
他正准备起身去非洲看看。
因为薛家在非洲也有产业。
就在这时,大选还有三天就要到了,林砚知始终不肯回去。
苏郁让薛云谏给他打电话,在边上听着,却听林砚知说了一句:“那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苏郁当时就慌了。
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他们在这里努力了这么久,一直以来的奋斗,一个家族的奋斗,躲过了多少明枪暗箭,怎么关键时刻就跟他没关系了呢?
这四个月,林稚茵每天都在想方设法改变苏郁的思想。
她跟苏郁说,簪廊多美啊,大家从总统府搬出去,正好一起住在簪廊里,每天小桥流水、廊腰缦回,这不是正是苏郁最喜欢的生活吗?
可是她说多少,都无法改变苏郁的态度,这让林稚茵非常苦恼。
怎么她的锦鲤体质在这件事情上就没用了呢?
这天下午,她过来叫苏郁去晒太阳,可推开门就看见苏郁割腕了,浴缸边还倒了一瓶药。
血花浸红了浴缸,也喷洒在墙面的瓷砖与地砖上,放眼之处一片血腥!
林稚茵万万没想到,一开门看见的就是这样血腥的一幕!
她吓得腿软,挺着七个月的大肚子,差点就栽在地上。
“救、救命!快来人啊!”
“来人啊!快来人啊!”
苏郁这次自杀,吓坏了众人。
所有家人第一时间赶回来。
林稚茵脸色苍白,汪芸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给她拿了热牛奶。
她双手抱着牛奶,脑海中还挥之不去刚刚血腥残忍的画面,依旧瑟瑟发抖。
霍尘凌心疼拥着她,不断哄着:“没事的,没事的,不怕。”
阿慧母子在总统府一楼的抢救室,拼了命给苏郁洗胃、灌肠,抢救了整整四个小时。
汪磊心痛不已,将苏郁被发现时候的照片偷偷给林砚知发过去,哀求他早点回来吧。
林砚知,一如薛星谏所言,他是个太好脾气的温柔的男人。
明明狠下了心肠,誓不找到薛星谏就不会回去的,可看见苏郁这样,他痛苦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撕裂了。
没有人能感受他的痛苦。
看不见,摸不着,就是疼。
说不出的疼。
生疼生疼。
在薛云谏的护送下,林砚知回了阔别四个月的家。
汪磊父子见他回来,高兴的不得了。
奥特曼一开始没认出来林砚知,后来认出来,直接扑上去找林砚知要抱抱。
林砚知只好蹲下身抱住它安抚了一会儿,再往里走:“妈妈怎么样了?”
汪磊泪眼婆娑:“救回来了,就差一点,现在脾胃很虚弱,暂时只能吃一些流食。”
林砚知往里走,就见到了霍尘凌。
林砚知这才发现,霍尘凌脸色不是很好:“霍三。”
霍尘凌猛地抬头看见他,惊喜后又是一阵焦虑:“你怎么回来了?找到薛大了吗?”
林砚知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就连刚刚勉强挤出的一丝笑容都没有了。
霍尘凌明白,自己算是问到他的痛处,自责内疚了一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回来也好,先去看咱妈。”
林砚知点头,跟着他进去。
苏郁正在房间里安睡着,脸色蜡黄如纸,整个人也明显地瘦了。
林砚知眼圈登时就红了。
没有打扰苏郁休息,他跟霍尘凌很快就出来了。
霍尘凌:“我去跟茵茵说一声你回来了。”
而后,他就走了。
林砚知询问阿慧:“慧姨,我妈身体怎么样?”
阿慧:“从110斤瘦到现在95斤,你说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