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晚从后山溪涧挑了水,将近两百斤的两桶水对他而言并不算太过沉重,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一般,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师父正在前殿训斥二师兄的声音!
“混账东西,让你好生看顾木舟,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还要你有何用?”
辟邪道人的怒喝声响彻整个道观:“若非我还有些道行,险些就被水中鳖精拖入江里做了口粮!”
“师父,非是弟子不用心,实在是小师妹不听劝……”
王元为自己辩解了几句,将事情原委说出。
“罢了。”
辟邪道人听到是自己女儿弄翻了盆中小舟,虽然心中火气未消,却也没有继续为难这个弟子:“就饶了你这一会,再有下次,为师定要重重责罚于你!”
“弟子以后定会多加小心!”
王元耸拉着脑袋挨训。
屠晚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过去触霉头,不过既然知道师父归来,若是不过去问候一下反而不妙。
于是将挑来的水倒入水缸,就起身朝前殿走去,刚进门正好看到辟邪道人大袖一挥,将地上铜盆连带着其中那首小小的木船一并收入袖中。
见到这等手段,屠晚看的有些眼热,不过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连忙上前躬身问道:“师父,您回来了,今日还出游吗?”
“游什么游,在江水里游一遭还不够,真想让为师去喂了水中鱼虾精怪不成?”
辟邪道人冷哼一声:“今日出门不利,万事不宜,再要出海也是诸事不顺,还出去作甚!
罢了,海外那件宝物与贫道无缘,不再贪图就是!”
说罢,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二师兄一眼,转身朝后殿走去。
屠晚目送辟邪道人离去,这才悄声向王元问道:“师兄,没事吧?”
“没事!”
王元摆了摆手:“小师妹玩心太重,将师父放在盆中的小船弄翻了惹得师父发火,不过事关小师妹,所以师父也不好发作!”
“嗯,那就好!”
屠晚转身朝外走去:“既然师父回来了,我就去准备下中午的饭菜!”
原本观中还有杂役弟子,只不过近些年不仅几位师兄相继离开道观‘外出游历’,就连观中杂役弟子火工道人也都相继离去,所以这些杂物理所当然的就都落在了年龄最小辈分最低的他身上了。
对于这些,屠晚倒也任劳任怨,甚至还摆出一副甘之若饴的姿态,每日里勤勤恳恳的干活,倒是让他少了很多出现在师父师娘身前的时间。
夜里,屠晚在殿中诵完道经,起身给道祖神像上了三炷香,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练习了一通拳脚这才回房,挑亮了油灯,拿出朱砂黄纸符笔准备画符!
这是他近两年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事情!
自从学习画符开始,从未间断!
并非是他有多喜欢画符,而且这么做不仅会非常消耗精神,还会将他体内本就不多的真元用去大半。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浪费力量,而是应该保留精神将真元用在温养魂魄上,以期早日养出阴神,修出法力。
可是他不敢!
因为,但凡在他前面凝聚成阴神的师兄们,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按照师父的说法师兄们去了外面游历,但屠晚也算两世为人了,又岂会向那些不经世事的淳朴少年一样好蒙骗?
但他的心智,这几年下来自然看出了其中猫腻!
因此,他才会将体内不多的真元浪费在制符上,就是为了推迟修成阴神的时间,寻找摆脱辟邪道人的机会,不过无心插柳之下,倒还真让他在符箓一道上有了些造诣。
符箓是修真百艺中最重要的一个分支,和丹药、法器、阵法并列,学好任何一样都能在修行界拥有不俗的地位。
只可惜好处虽多,但想要做到很厉害的地步可不容易。
即便制符之法流传甚广,但真正以符箓声震四方的大修士却也不多。
屠晚不过是初入门的小修士,画的也只是最简单的避尘符、驱邪符、回春符、神行符等一类的普通符箓,如此坚持了两年下来,虽然依旧只是在初级符箓上用功,但在初级符箓中已经能够列为上品。
不是他天赋有多好,而是在生死危急的压迫之下,他对任何一项有可能保命的本领都会拼尽全力的去专研。
只可惜这些初级符箓保存时间有限,上面的真元气息会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最多百日就会失效,唯有修成阴神将真元转化为法力后,才能将保存的时间延长至数载。
聚精会神的画了七八张镇妖符后,体内真元消耗大半,时间也逐渐到了子时,屠晚这才退去鞋袜,盘膝坐在蒲团上打坐引导天地灵气入体,运转功法恢复体内真元,滋养纯化自己本就相对强大的魂魄。
只提纯魂魄力量,却不增加其中强度,否则以他早就只差临门一脚就能修成阴神的魂魄强度,很有可能出现波动,被师父探查到他在可以压制修为不晋级。
待到功法运转九个周天,这才起身去床榻休息。
他修为低微,远没到不需要睡眠的地步,所以每天还得睡上两三个时辰来恢复精力。
相比起来,作为二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