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草打兔子。
草还没搂,兔子先躺下了。
这海城芭蕾舞团能登上春晚的事实,就是那只兔子。
许如烟很想知道钟援朝在做了这些事情之后,为什么还是可以保持着,他一贯的淡然。
甚至在他的脸上看不到半丝的得意,就像这一切都在他计划当中一样。
许如烟说,"我们海城芭蕾舞团的小姑娘,一个个的可都还单着呢!"
"齐慕的丈夫,如此优秀的模板在前面摆着,钟援朝,你是打算让她们这一辈子,再看不上别的男人了?"
许如烟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后悔了。
至于原因嘛,倒也简单,听上去像是一句无心的话,但实际上也在有意无意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意,甚至多少还有些怨念。
钟援朝也挺疑惑的,他一切的操作都属于内敛型,运筹帷幄什么时候变成了高逼格?
但其实钟援朝也非常能够理解,他现在正在获得的一切的原由。
一只漂亮的蝴蝶飞了过来。
有人选择伸手去抓,蝴蝶却越飞越远,怎么抓也抓不到
有人选择结了一张网,网住它,得到了它的美丽,得到了它的现在,却没有未来。
而钟援朝选择种花,来年春暖花开时,成群结队的蝴蝶,围着花绕飞。
事业的途中,所谓的机遇,也就相当于这些蝴蝶。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成功人士,每做一件事情的成功几率都如此高。
而同样一件事情和同样的处事方式,交给一个普通人,却无论如何也难以成功的原因。
也许正是在成功时的气定神闲,让钟援朝身上散发着独有的气质,也让许如烟总是意难平。
然而在今天晚上,她觉得可以画上一个句号了。
许如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稍稍偏移了一点点,正好从钟援朝的头侧面朝外面看去,她抿着嘴,带着微笑让自己的心情看起来轻松了一些
"援朝有一句话很老土,但是我还是想问你,如果如果"
"还是算了吧!"许如烟本来卯足了劲,想问一个假设性的问题,但是又觉得这句话说出来,也会让自己显得很掉价,再有,也会让钟援朝小看了她。
"钟老板,再见!"
钟援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其实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如果,她真的将那句话问出口,装聋作哑也许是自己最好的回答。
要不然答案是什么都很残酷。
许如烟交叉步地站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个人今天都没发现人家扎的是马尾呢!
看着钟援朝下楼梯的背影,她用力地挥了挥手,似在跟钟援朝道别,更似在和过去断舍离。
从这一天起,许如烟的青春好像真的结束了。
如果没有齐慕,我会是你那个唯一吗?
"钟老板,再见再也不见!"
人生留白,虽有遗憾,但贵在真实,转身的那一刻,许如烟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缓缓地盘起了自己的马尾。
周文和李东来在外面等了很长的时间,"援朝哥,许团长刚才跟你说什么呢?"
钟援朝刚坐上邱家派来接他的车,"许团长说她们回国后,要上春晚!"
"哼"坐在钟援朝的身边李东来耷拉着眼皮,"援朝哥,你现在吹牛越来越离谱了,还上春晚,哼!"
李东来就是典型的理工男。
他们更在意的是逻辑和现实。
所以许多事情超出他们认知的时候,他们一般都选择不相信。
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当中,如果提出质疑,他们会生气,然后自己亲自,论证一遍,发现别人的质疑是正确的时,他们又会扣扣头,类似于死鸭子嘴硬般的自言自语,"我记得就是这样的呀!"
李东来相信钟援朝能挣钱,甚至相信钟援朝以后能够变成像邱老先生那样的富豪。
但是,他不相信,海城芭蕾舞团能够登上春晚。
其实在李东来的脑海当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海城芭蕾舞团,他脑子里的海城芭蕾舞团就选了一个代表:齐慕。
钟援朝明明说的是海城芭蕾舞团能够登上春晚,到了李东来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我把齐慕送到了春晚的舞台上。
钟援朝也没有跟李东来解释。
李东来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件事情,歪着身子看了看副驾面无表情的周文。
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在质疑这件事,就跟做贼一样的瞅了一眼钟援朝的表情,发现援朝哥一脸轻描淡写的样子。
李东来慢慢的发现事态有些不对劲,吞了一口唾沫,"援朝哥,嫂子不会真的要上春晚吧?"
钟援朝还是不说话。
一路光影交错,伴随着车内的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东来憋炸了,"卧草"
司机从后视镜当中看了一眼神经质的李东来。
副驾驶的周文,侧了半张脸。
钟援朝动了动嘴皮,换了一条腿来跷。
只听见李东来大叫,"上春晚啊,上春晚援朝哥,大嫂要上春晚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钟援朝想了想,"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