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援朝其实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齐慕。
大姐夫和大姐闹离婚闹得那么厉害!
按爸的性格,肯定会站在大姐这边才对,为什么在他们俩婚姻的问题上,爸选择沉默?
齐慕叹了口气,这是一个复杂的家庭关系!
大姐和大姐夫结婚早!
那时候,我和二姐都没成年呢!
家里日子苦,大姐夫自己挣的也不多,不过还是紧着二姐和我!
后来有了老四,大姐夫更是帮着把屎把尿的带着小妹。
我们姐妹几个把他当亲大哥一样,这份感情又怎么可能说割舍就割舍呢!
至于他和大姐再怎么闹,那都是夫妻间的事,我们只记他的好!
所以,爸才不对他们的婚姻多嘴半句,更不会去责怪大姐夫!
原来是这样。
难怪昨天晚上,钟援朝在她们姐妹几个的眼里看到的是对大哥的尊敬和崇拜。
开车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过一路上有齐慕陪着聊天也不算乏味。
江南省这边派出的车辆一直将自己送到了江皖的边界。
居然已经有了接应的人。
皖省的人又把他们中护送到了鄂北的边界一路西行直至入益洲,回家的路越来越近了。
钟晳颜睡觉的时候,嫂子跟大哥两个人在聊天,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这两口子还在聊。
这就是钟晳颜羡慕的爱情与婚姻吧,有同同的话题,能相互陪伴。
钟晳颜加入聊天后,味道就变了,比如他们一起吐槽自己的父母。
当然钟晳颜吐槽的对象是父亲,说父亲的官当的不大,一天到晚喜欢摆个架子,说他喜欢背着手在村里溜达。
齐慕吐槽的是母亲说母亲的官当得大,就是太没有架子。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也导致齐慕的床经常成为招待所的铺。
她最期待的就是有一张真正属于自己的大床。
这姊嫂俩才发现原来吐槽父母居然可以这么有共同话题。
钟援朝全程不插嘴,在旁边苦笑着摇头。
又是一个天不亮的早晨。
还没起床的钟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叶蓁关切地给他扯了扯被子,是不是昨天晚上冷凉了?
钟富摇了摇头,起床时嘱咐老妻再多睡一会。
现在这个家里,钟富要承担的似乎更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给分担了过来。
总会找一些苦力的家务来证明自己不老。
上午牵牛出去逛,把菜园子里的长熟的菜都给掰回来。
留少许当新鲜蔬菜炒着吃。
其余的洗净晾干进坛子泡上。
以前他背着手出去溜达的时候,短命的还会跟一段。
现在看到钟富出门,它只是敷衍地撑起上半身,眼巴巴地看着钟富,然后又趴下去,耷拉着眼皮想睁眼不想睁眼的样子。
到晌午时,钟富走出院子,站在机耕道的路口朝水渠的地平线那里看上一眼,不断有人的天灵盖从那里如日出般冒出来。
一次次地带来希望,却一次次地让钟富失望。
还有两天就年三十了,怎么还不回来?
叶蓁总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他的身边,孩子们的工作忙,提前不了太久,但是一定会回来的!
钟富总会用冷哼一声来表示,谁看他们了?
钟富从院子后拖出了那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白松枝。
堆在院子当中点着了火,松油噼啪爆裂伴随着那独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当中。
捂出白烟来时,搭上架子,把前两天刚灌好的香肠跟腌好的腊肉搭在架子上,用松木的烟熏上一熏,就有了传统手艺的烟熏腊味。
两口子一个熏,一个挂,相互打配合的场面是许多年都没有出现过的画面。
短命的突然撑起头来,有气无力的吼了两声,表达着对即将出现在院门外的人的不满。
不过短命的精神不太好,以至于这吼声的威力打了折扣。
田得顺的那张老脸很快出现在院门外,老书记熏腊肉呢?几里外都闻到香味了!
今天晌午赶你一顿晌午饭吃咯?呵呵呵呵
钟富把手里的活一丢,拿出烟杆,熟练地裹焦土色的烟叶,吧吧吧地抽了两口,当书记就当书记,不拿群众一针线的口号不是白喊的。
田得顺的面子上过不去,不过今天是过来说事的,依旧陪着一张笑脸,自顾自的走进院子往屋檐下的柴堆边上一蹲,老书记,我是过来说事的!
我现在大队上搞工作,一天到晚的也不容易,眼看都要过年了,我都还挨家挨户的走。
你是咱们村里的老人,又是老干部,所以我就想请老书记起个带头作用?
钟富问,带什么头?
田德胜说,事关你们家老大那块八分的土地。
你看你们家老大的户口迁出去这么长时间了,总这么占着公家的土也不合适。
大队上哪个不说几句闲话?
这话要是被钟晳颜听了,张口就要骂人,哪个说的闲话,你让他站出来,老娘撕烂他的牛麻批!
不过钟晳颜不在,所以又是另外一番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