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戴蕾拉着齐慕一通夸奖。
钟援朝的目光飘过去，短暂过后又会回到跟白华一边喝酒一边聊聊圈内圈外的事的节奏上。
齐慕脸红心跳地想，这就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活动吗？
这就是家庭与家庭之间的人情世故吗？
齐慕的身份不知道哪一刻开始就有了变化，角色转换太快，她当然也会害羞，不过却没有一丁点的拒绝的味道。
钟援朝抽出空来说了一句，齐慕太年轻了，这么年轻就坐在一队的A角上，少不了要遭受一些质疑的。也容易犯错。
希望大佬白跟赵团长他们打声招呼，这个A角的位置是不是再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我不想让我们家小慕顶在风口浪尖上！
白华笑眯眯地看了钟援朝一眼，还没说话呢，戴蕾白了钟援朝一眼，你们这些男人，有机会的时候削尖了脑袋往前冲！
我们女人一旦有了上升空间，你们就说什么我们把握不住，要稳扎稳打，不要急于求成！
戴蕾哼道：这是傲慢与偏见！
戴蕾拉着齐慕的手，团里我会亲自打招呼，你放心，谁敢欺负你，你看我不收拾他！
白华咧嘴一笑，端着杯子和钟援朝碰了碰，你嫂子他们部门是海城芭蕾舞团的直属上级，这事交给她最合适不过。
白华当然知道钟援朝这是把话反着在说。
比如一个受重视的下属在面对上级的时候从来不会说夸我，快夸我，都是请领导批评指正！
接下来就会面对一通无关痛痒的挑毛病，先抑！
再来就是对工作的肯定后扬！
钟援朝是担心齐慕的位子不稳固，搬救兵呢，同时觉得以他个人的方式来对许如烟留下的人情偿还能力有限，如果通过白华的层面进行一个点拨，既能稳固齐慕的位置，同时也当感谢许如烟了。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并不用说得太透。
晚饭过后，齐慕抢着替戴蕾整理厨房卫生，最后是两个人一起挤在厨房完成。
白华和钟援朝在客厅当中坐着抽烟。
这时的白华很直接，小慕在海城工作，你有没有想过来海城？
揽枝来了！钟援朝在想如果自己没辞工作，那么发展的进度条拉得上辈子要快许多，至少也是三点零的进度。
钟援朝摇了摇头，半年前我和大佬谢有过一次深刻的交流
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未来十到十五年的经济发展当中，国营当基本，如大江大河
而民营会丰富经济形势、产业形势如水道小溪！
我一个人留在国营内，对这个单位能起到的作用是极其有限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离开之后，我一个人却可以决定一个厂的未来走向，可以解三五千人吃饭生计的问题。
如果能为民营企业打个样，让成百上千家民营企业争相效仿，让我们的经济活泛起来，这会让我更有成就感！
白华是一个很容易燃起来的人，年轻的时候当过愤青，还有许多愤青的气质存在这个年近半百的人的身上。
他紧握着拳头，笑得有些热血，你小子非池中之物啊！
不敢当！钟援朝由衷地表示，如果没有大佬白、大佬谢、朱老授和大佬苏的栽培，我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建立一个良性的商业发展体系，你们是我的大恩人。
饮水思源！钟援朝的诚恳不用过于强调，白华能感受得到的。
等齐慕那边收拾完后，钟援朝和她也就不再叨扰。
白华还很好奇呢，你们单位原来不是都说你特别难相处吗？怎么跟钟援朝他爱人这么聊得来？
长得美，又对胃，你欣赏小钟，我待他爱人好一些有什么问题？
戴蕾一边给丈夫削着水果，回忆着齐慕的言谈举止，小慕应该也不是普通家庭出身！
这是一种嗅觉，戴蕾点点头，明天我还得亲自给老赵打个电话，关照一下！
钟援朝和齐慕一路步行往舞蹈团的方向走。
饭后的溜弯，总是缓慢惬意的。
齐慕希望时间再长一点，路再长一点，如果一直都走不到的话，那该是个什么样子呢？
她看了看钟援朝，这家伙总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于是她问，为什么要说我不适合A角？
钟援朝说，表面的原因你肯定明白了，深层次的原因当然是为了还许如烟的人情。
齐慕把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逻辑捋捋顺，事情也就明了。
你这人，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不留在体制内真是可惜了！
齐慕讽刺钟援朝，主要是因为钟援朝一肚子的弯弯绕绕都曾经用在她的身上，把她气过半死。
钟援朝扭头看着齐慕，当齐慕的目光也转过来的时候，两人对视片刻，齐慕慌张地闪躲着。
不过再一想，我为什么要怕他的眼睛？我现在不是明目张胆地看吗？
于是齐慕又赌气般地看着钟援朝，然后脸红了，还热乎乎的，呼吸也有点紧。
以后，我对你不会再弯弯绕绕了！钟援朝柔声说了一句。
齐慕的笑容是羞涩的，也是惊喜的，她小声问，你以前总是气我，为什么最近，你好像都不气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