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归玩笑,李东来也不是说想占什么便宜,只不过就是想跟钟援朝而已。
许多人大概在读书工作的时候交到过一些朋友,会发现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跟他一起喝酒聊天,或者去会所。
李东来大概就是这个感受,特别是钟援朝现在的事业已经初露峥嵘的情况下,他怕自己再不主动一点,就跟不上钟援朝的步子。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吃饭的时候,马东锡时不时地跟李东来喝酒,刚喝了两杯又开始斗嘴。
只不过李东来的嘴笨,并不是社会青年滚刀肉的马东锡的对手。
总是处在下风,钟援朝也不参与。
心想,以后要是两个儿子也像他们这样斗嘴,小日子也是挺美满的。
钟指导,傻笑什么?喝酒啊,我跟东来喝半天了,你也不表示表示。
马东锡催促着钟援朝喝酒。
钟援朝摆摆手,下午我要去海城了。
一口气出了这么多的货,你也得去宁海、温市,金城把货款收回来。
这年头,千万不要形成三角债务,资金回笼要快,谁拖欠款,货就不许发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马东锡说变脸就变脸,把钟援朝的话全都记在心里,又默默地念了几遍。
这大概是军人的共同点。
想想过去的军旅生涯也并不是一直都绷得像根弦,也会放松,也会玩笑,也有抽烟喝酒打牌的时候。
可是当主官变了脸以后,这些兵油子就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气氛的不一样。
这个时候他们不再弯腰驼背,也不再嘻哈打闹,更不会勾肩搭背,内务整理的规格会瞬间提升一个档次。
这就是传说中的松中有紧,似松实紧。
像李东来显然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才还油嘴滑舌的马东锡连笑容都不见了。
还有件事情,你在离开前去办一办!
钟援朝吩咐道:那天,温淼带过来的两个人,一个齐华刚,一个曾宇。
温淼有意在防着他们当中某一个人,具体是谁不好说!
不过,两个都可以利用一下子。
你可以跟他们吹吹牛逼把我们统战江南市场的计划透露一点点,把温淼在当中起到的作用夸大一点。
马东锡机灵鬼一样,这是钟指导要用离间计了。
放心,兄弟我出马,保证让他们相信温淼已经是我们这条船上的人。
钟援朝摆了摆手,不对,是我们上了温总这条船,一切都是温总的主意。
马东锡这才发现把主被动关系换了换,能起到的效果似乎要更猛一些。
马东锡接了任务,也不喝酒了,三两口把饭刨了干净,然后赶紧去忙活。
李东来对马东锡的执行力还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一个看起来没正形的人,为什么可以说变就变,一切都来得是那么的触不及防。
在回单位的路上,李东来忍不住地问,援朝哥,你为什么要让马东锡去干那种事情呢?
这应该叫做造谣吧,对温淼的影响不好。
李东来在单位上被保护了太长时间,说到底也就是缺少了社会毒打。
钟援朝笑了笑,在国营的厂子里呢,如果没有什么追求的话,一辈子可以过得平平淡淡。
如果有想法,要往上爬,一不小心就会被搞得体无完肤,你可以才知道什么叫勾心斗角。
离开国营大厂的圈子之后,也许你会明白两件事,一,钱,不好挣。二,有人的地方,就充满尔虞我诈。
李东来先愣了一下,这个社会有这么复杂吗?
可是再一想,火车站的那些骗子、小偷和人贩子,这些不就是社会的阴暗面吗?
钟援朝看到李东来一副悟了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说道:别想了,老老实实地搞你的机械,搞你的设备,以后有的是你的舞台。
什么意思?我就只配跟机器打交道?李东来有点懵。
机械设备这些东西看上去由无数个零件组成的,复杂得一批,可实际上,它是死的,总有固定的组装模式,总能摸透它。
而人呢?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看,少看一天说不定都会走眼。
李东来不太适合跟复杂的人打交道。
一个要去车间,一个要去机关,结果在分岔路上碰到了何秀灵。
李东来都替钟援朝感觉到尴尬,不自觉地偷偷看了看钟援朝的表情,他很平淡,而更奇怪的是何秀灵在笑,一副忘记了这些天她的那些狰狞的样子?
这个世界怎么了,明明已不死不休的两个人,怎么现在又像个没事人一样了?
援朝,去上班了吗?何秀灵温和地问。
钟援朝柔声地答,是啊!
草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李东来在烈日下显得有点慌张的样子。
援朝,我
正当钟援朝准备离开的时候,何秀灵叫住他,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地说道:以后我们不要再吵了好吗?
钟援朝点点头,好呀!
何秀灵微微一笑,事情过去几个月了,我觉得我们都应该过自己的生活,毕竟夫妻一场,还是应该念着过去的好
对了,我工作调到厂里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