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九拧眉：“这妖兽暴动的事情，我怎从未听过？”他转头看向好友，却见广柯也是一脸疑惑。
别含烟摇头：“你们自然不知道，”
“因为当年凡是相关的记载文献，都已经被烧除，就是上一辈人也很少有愿意再提及的。”
听她如此说，万九几个修士心里更疑惑了，什么事情能严重到要把所有文书资料都销毁的地步！？
还隐瞒得密不透风？？
这可能吗？！
看他们神情，别含烟就知道他们心里是半信半疑，心下叹气。
事到如今，有些事情就是有意隐瞒，也瞒不住了。
眸光沉沉似大雨飘零，少女望向屋外，语气怅然道：“你们可知妖兽决？”
这一句，成功让程遇白僵住了身子。
看向别含烟的神情，也不再像是先前的那样单纯真挚。
目光深沉，好像在透过她回忆什么。
万九脸顿时皱成了包子。
他想到了清酒楼那个死贵的灵兽契约...
身旁有修士摇头，挠头憨实道：“我等只听过灵兽决，倒还不知道有妖兽决一说？”
听名字像是与灵兽决一样的术法，莫不是能驱使妖兽不成？
想到这，几个修士心里都有几分心动。
灵素界灵兽稀少，可妖兽就...
别含烟斜眼将他们的神情都看在眼底，讥笑：“是如你们所想，但这却不是一个好东西。”
少女语调突然变得冷硬森气，听得众人背脊发凉，当下绷直了身躯。再看别含烟时，他们便发现了她此时脸上已完全没了笑意，黑沉阴郁得骇人。
“妖兽诀，的确能驱使妖兽，但那只是一时的。时间一长，操控妖兽的修士将会因为使用违背天道的邪术，而受到浊气感染，渐渐丧失思维和情感...”
“最后，沦为一只人形妖兽。”
少女声音有几分沉重，听得周边修士都是惊骇的发不出声。
人...怎么会变成妖兽呢？！
若是人会成为妖兽，那天下不是要乱套了？？
难以压制心中的震惊，几人面上都出现了一些扭曲和惊慌，看他们略微涣散的瞳孔，便可知道他们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专注在自己情绪里的几人，谁都没有发现此时的程遇白正在一点点发生变化...
少年的个子悄然拔高，就是身板变宽，逐渐有了成年男子那般的宽厚，而四肢也在一点点拉长。
从一个少年，慢慢变至青年。
而那边的别含烟似乎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也没注意他这边的变化。
两千年前，妖兽决现世。
不比灵兽决需要天赋和灵性，妖兽决就简单很多，只要勤加练习便能学会。
故此，当时大批的邪修开始修习此术，滥用妖兽行恶做乱，导致灵素界一时争斗声四起！到处充斥抱怨不满声。
而时间没过多久，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数百邪修突然变成妖兽！
至此，“妖祸之难”拉开序幕...
变成妖兽地邪修，它们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浊气，横冲直撞向各大城池，凡是与它们缠斗久了的修士，竟然也随着感染变化！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灵素界彻底陷入了战乱...
战火纷飞，到处都是打斗声，嘶吼声，悲鸣声。
你能想象吗...
你的亲友前一秒还在与你谈笑欢生，后一秒却被突然出现的妖兽攻击，最后在你面前慢慢变成了第二只妖兽。
而你不仅要攻击“它”，你还要最快速度的杀死“它”！
杀死，自己的亲友...
只要是灵素界外围，不管东西南北都遍布了尸体，那一座座，数不胜数，在你脚下垒做高山。
时间久了，你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此时打得究竟是人，还是妖兽...
太累太黑暗了。
对于那个时代存活下来的修士来说，那个时候真的应证“孤立无助”这四个字，谁也不愿意再回忆起来。
她们可以拿起武器！
她们可以去战斗！去拼命！
但是她们不愿意成为妖兽！不愿意自己伤害到其他的修士！
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啊...
宁死！也不愿身后亲友爱人遭受如此悲怆！
有人想过放弃，想过自刎。
但最后还都是又站了起来，若是连他们也放弃了，那么灵素界就真的完了...
生养他们的世界，蕴含着无数记忆的世界，不能就这么结束！
就这样，在所有人都绝望痛恨的情感下，无数修士倒下，又有无数修士挺身而出，没有了往日的猜忌怀疑，没有了曾经的勾心斗角，更没有了从前的阶级对立，大家都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要死，也不能死在自己人身边...
她们会用自己的这条命！
去换来最大的战果！
也许是自己曾经的祖国经历过那种绝望感，所以在当镜华与她讲起当年那事时，别含烟很能体会到师尊语气里那种痛苦和煎熬。
这种煎熬黑暗的日子，时经了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