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玻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差劲,就视觉效果上来说,只要打磨和切割的功夫到家,它能跟一堆珠宝完美地混在一起,而不被认出来,所以很多工艺品摆件,都会用玻璃来做,因为它在观赏度这一关,确实及格。
只是它的硬度很低,哪怕只是用一根铅笔都能把它刮花,因此,时间一长,它就会变得面目全非。
而首饰最基本的要求是恒久,最好可以当传家宝一代传一代,永远不会磨损和刮花,玻璃显然是达不到这种标准的。
傅昊苍耐心的等着顾言汐的答复,他既然有勇气提出这种方案,就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
然而,顾言汐既没有笑话他荒唐,也没有批评他离谱,他绝不是又蠢又坏的那种人,她明白他是出自一片好心,只是,有些不太妥当而已。
“用一块几毛钱成本的玻璃,去顶替一块价值千万的红翡,就外表上来看,是可以做到差不多的,你这个方案也不是不行,只是,如果真的照你说的去执行,到时我会在资料卡上直接写明它是玻璃做的,不会提红翡两个字。”
顾言汐是个诚实的人,不想故弄玄虚。
傅昊苍有些着急:“如果你直接写玻璃,那些贵太太会被你气死的,你这等于是说,她们只配上玻璃。”
这场展会,是为她们举办的私人订制会,拿廉价的玻璃去应付她们,她们会怎么想?到时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
顾言汐很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如果硬要把玻璃写成红翡,这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不是诈骗,只是拖延,等你先带着作品参加完展会后,再找个借口,拖延几天交货,然后你就有大把时间去找一颗真的红翡,再替换上去了。”
“说来说去,还是围绕着一个‘骗’字。”顾言汐放下炖盅,目光正直的看着他:“我参加的是,珠宝展,不是大型魔术表演,偷梁换柱的手法,不适合用在这里。”
她这话已经很委婉了。
傅昊苍的心意她领了,但是她拒绝配合这样的计策。
傅昊苍一时间无话可说。
顾言汐这人,也不是不善心计。
但她的心计,从来只放在私人恩怨上,在涉及他人利益的场合上,她还是奉行童叟无欺的原则。
傅昊苍莫名笑了一下。
顾言汐歪着小脑袋:“我又没讲笑话,你笑什么呢?”
“你这脾气,跟夫人简直一模一样。”傅昊苍感慨。
“是吗?我哪有资格跟邱老夫人作比较。”
“只欺骗敌人,不会去欺骗无辜的人,这一条,也是邱老夫人安身立命的准则。”傅昊苍颇有深意的看着她。
顾言汐被他看得有点不太自在,伸手去拿刚才没喝完的燕窝,结果手一滑,不小心把炖盅碰倒。
盅里的燕窝全洒在了桌上,顾言汐慌乱地叫了一声。
傅昊苍赶紧抓起一包纸巾走了过去。
顾言汐和他一起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桌面。
“顾小姐,这个……”傅昊苍从汤水里捡起一只塑料手表。
这手表是秦笑笑送给她的谢礼。
“哎呀,进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走时!!”顾言汐把手表接过来,用纸巾仔细的擦着。
忽然,她发现手表背面的壳有点松动,手指下意识把它掰开,霎时间,顾言汐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傅昊苍总算把桌子擦干净,扭头看到顾言汐不言不语的,忍不住担心起来:“顾小姐,这手表真的坏了吗?”
“不是坏了。”顾言汐把手表底部朝向他:“是多了这个。”
这下,连傅昊苍都震惊住了。
原来,这块塑料手表底部有个小凹槽,用巧劲才能掰开。
此刻,凹槽里,躺着一颗正圆形的蜜糖色猫眼宝石。
顾言汐和傅昊苍对看了一眼,两人都觉得好像是在做梦。
……
工作室内。
那位意大利匠师穿着睡衣,全神贯注的坐在这里。
几分钟前,顾言汐亲自来到他房门外,带着礼貌的语气,把他叫醒。
他这才知道,顾言汐的吊坠被人偷了,又被人毁了。
他为此很愤怒,也很心痛,毕竟,那吊坠不仅仅是顾言汐一个人的作品,相当于也是他的作品,是他耗费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出来的。
他用放大镜检查了好几遍,还好,吊坠本体损伤不大,稍微打磨一下,就可以把那些磕碰痕迹抹除掉,至于那颗摔成两半的红翡主石,可就回天乏力了。
顾言汐对他神秘一笑,冷不丁地拿出了那颗蜜糖色猫眼石。
这位匠师看到后,下巴都险些掉在地上。
猫眼石本来就很罕见,位列世界五大珍贵宝石中的一员,加上它还是蜂蜜的颜色,更是稀有。
匠师用鉴定仪反复察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颗猫眼石的品质毋庸置疑,是纯天然的,而且是最顶级的。
顾言汐喜出望外,“请问可以用它来代替红翡吗?”
“当然可以!你放心,我这就帮你赶工,尽量在展会开始之前给你换好。”匠师比她还要兴奋。
不是谁都有机会接触到这么